郑国公主的人马已经事前向守城门的卫士递了牌子,通了气,等候已久的知州大人亲自前来接待,他只知道来的是朝廷委派到地方平乱的将军梁仲卿,乍一见梁冠璟搂着苏铭玥骑在马背上,立刻拱手作揖,“请梁夫人及家眷暂且委屈一下,到府上歇息片刻。”
“杨大人,当今的皇后叫梁冠璟,字仲卿,你知道吗?”
“皇后名讳岂是下官拙口能提?我早听闻梁后乃女中豪杰,征战沙场,横扫千钧,当年就曾有言燕王善战,王妃善谋,下官若能得见凤仪……”
“就是在下。”梁冠璟赶紧打断他的阿谀奉承,“府上就不叨扰了,只管将我等安排在驿馆便可……”
“这个……驿馆向来不得有女眷,乃不祥之兆……”
“杨大人,开封镇守各处的守将姓甚名谁,掌兵多少人马,作何部署?”
“这个……容后等守将沈程镐将军前来呈报军情。”
“沈程镐洪熙二年起任直隶都司,掌三十六卫,十六千户所,如今前军一卫被陈春和带去平乱,有去无回,中军二十卫镇守各州,右军一卫留在开封。开封有六道城门,五道为旱路,一道为水路,东面仁和门千户普智勇镇守,西方大梁门华文祥镇守,北方安远门郑纪年镇守,南薰门张广茂镇守,丽景门江见波镇守,水路由付伯英镇守,现在可有变动?”
知州大人已经满头是汗,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急的,皇后娘娘突然到访,猝不及防,他还没来得及背书应考。
“告诉沈程镐大人到驿馆来呈报军情。”说完一夹马腹,加快了脚程。
苏铭玥目瞪口呆的程度不比那知州大人小,“这些你都知道?”
“带兵打仗,镇守各处的官兵,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家中父母兄弟还有什么人,都要弄清楚,你能叫出守门小兵的名字,他就愿意为你开闸启锁。”
苏铭玥暗暗记下。
“你记得住吗?”
“可以一试。”
“好大的口气!洪熙帝都记不住。”
到得驿馆,苏铭玥被搀扶着下马,别说是屁股,整个下半身都麻了,她有气无力地说道:“若是一日狂驰八百里,这屁股还能好吗?”
“你是女人,你怕什么?”梁冠璟眉毛一抬,一边拍着爱马,一边用眼神示意苏铭玥去看那些卫士。
苏铭玥顿时悟了,男儿家骑马的确更不方便,那些先锋营的骑兵们日行千里,怕是蛋蛋都要颠碎了。
“听说你练过一支军队,皆是女兵?就因为女人更方便骑马?”
“有时候我不得不承认,上阵杀敌,尤其先锋营第一下冲入敌阵的刹那,肯定是孔武有力的男人有胜算,那一身铠甲就几十斤重,女人没那个力量穿起来,大刀阔斧狼牙棒,一般男子都不是轻易能提得动,何况女子。不过我养的探子,尤其是骑马送军情的,很多是女子。” 梁冠璟把马鞭丢给了马倌,扶着苏铭玥就要上楼进屋。
“皇后折煞小女子,我自己走就好了。”
“别逞能。”梁冠璟道,“在宫里我才是皇后,出了宫叫我阿源。”
“这是皇后闺名?”
“在家的时候,父兄和母亲都这么叫我。”
“在家的时候,父母和姐妹唤我玉儿。”
“好,以后我便叫你玉儿。”
苏铭玥心道,洪熙帝私下里可曾唤她阿源?到底这话太过唐突,不便相问,问不得。
在驿馆安顿好,苏铭玥刚刚歇下,隔壁就有动静,卫士在门外道:开封府的守将沈程镐要前来呈报军情,恐有不便,特在议事的大厅等候。
“没什么不便的,让他到这里回话好了。”梁冠璟在屋里不冷不热地说道。
说实在的她这一天已经疲惫到极点,嗓子也有点哑了,然而说话的语气十分平静,没有任何不耐烦,也不觉得这开封府的守将就怎么怠慢她了,竟要堂堂的皇后自己跑过去议事。苏铭玥听见她翻身下床,披衣而起,自己掌了灯,吩咐门外卫士沏茶,然后坐在桌案前等人。
不一会儿有个三十多的年轻将领带了几名副将和卫士赶过来,苏铭玥听见他自报家门,求见皇后。
“门开着,都进来吧。”
梁冠璟让他们统统进去,这些人早就听闻皇后娘娘的大名,见屋外只得两名轮值的卫士,屋内也无宫女太监伺候皇后娘娘梳洗,都觉得惊讶。
梁冠璟一身简装,只草草束了发,没有任何珠玉首饰,虽一脸疲惫,仍难掩姿容秀丽。耐心地听完军报,她点了点头,“今日里我已经会过辽王,他扣押了徐太后,那所谓的惠文帝根本就是个冒牌货。我猜辽王会退守定州,明日……不,今夜你且带着中路兵马过黄河,趁夜行军,挺近一百里,左翼包抄到定州之后。今日起调动粮草,准备不日攻下定州。右翼垫后,留在开封府,以备不测。”
守将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梁冠璟料想他们不愿听从自己的指挥,“沈将军,你需要我请圣旨吗?”
“这个……”
“从开封到南京,马程一来一去,探子至少跑三天,只怕三天后,开封府已是辽王囊中之物,沈将军届时是自刎黄河畔以谢皇上,还是学那陈春和索性降了,叛了?”
沈程镐一听,赶紧下跪,“末将不敢!只是辽王在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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