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未来的岳母大人登门,如果不是因为衫衫在他那里,他可以想见,她必然是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他离开衫衫的。后来又安排了衫衫去相亲。她对他们并不支持,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他自小骄纵,母亲溺爱,外家亲切,就算是卫家大伯伯母,态度也素来是和蔼的,他从来没有尝试过讨好长辈,也不知道该从何做起。
初次登门,自然不可能空着手,他准备了一堆礼品,燕窝山珍,养颜补品,在小几上堆成了一堆。
姜雨芹还不至于被这点东西收买,然而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大男孩礼数周到,态度恭敬,人又生了一副好皮相,让人很难生出恶感。
那回在对影花园,他打完人,临走前也没忘记向她打招呼,足可见教养并不差,且他打的那人,也着实该打……
她本来就不是个多冷硬的人,晚|娘脸也摆不住了,唇角扯了扯,“回来了?洗手吃饭吧。”
洗完手回来,姜雨芹已经把碗筷摆好,饭也添上了。
卫修熟稔地先给梅衫衫盛了一碗汤,撇掉上面的油花,又吹了吹,才端给她,“先喝汤润润胃。”
抬眼对上姜雨芹的视线,他手顿了顿,问道,“伯母您要汤吗?”
“不用了,谢谢。”姜雨芹心情有些复杂。
女儿接过汤,便用汤匙喝了起来,看起来似乎对他的照顾习以为常,应该不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许是邓嫂不确定卫修的口味,除了梅衫衫爱吃的菜外,各种时蔬山味海味都做了一些。
“要不以后你天天来吃饭吧,”梅衫衫接过卫修剥好的蟹腿,由衷道,“感觉像过年啊!”
姜雨芹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平日里还亏待你了不成?”
“你喜欢,我回头问问邓嫂怎么做,下回我做给你吃。”卫修给她剥好壳,把鱼肉剔干净刺,才擦了擦手,端起自己的碗。
虽然听邓嫂说过他会下厨,姜雨芹还是半信半疑,“你……在哪儿学的烧菜?”
卫家应该还没穷到连厨师佣人都请不起吧?
“之前因为一些误会,我去了瑞士读寄宿学校。”卫修毫不避讳地提起那段时光,“贵族学校说起来风光,实则地处偏僻,又等级森严,派系林立,老生欺负新生,白人欺负有色人种……都很常见。我初来乍到,语言不通,还是个黄种人,难免成为重点关照对象。越是艰难的时候,越免不了会想家,不过学校是断然不会有什么像样的中餐的。”
“熬到第一个假期,又不能回国,我当时因为和母亲一起出过车祸,她因此去世,产生了一些心理上的障碍,连长途坐车都难以忍受,也没法去人口多一些的城市寻找中餐馆。天寒地冻,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困在郊区别墅里,只能自力更生。”
这些事情,梅衫衫曾经听他讲过,再听一次,仍忍不住心酸。她的手在桌下,按住他的大腿,安抚地摩挲,立刻被他的手捉住,十指相扣。
卫修接着道,“后来读大学时,我一个人住,也习惯了自己动手做饭。不过……”他羞赧地笑笑,“其实我的手艺算不上多好,只是衫衫肯给我面子。”
“谁说的?”梅衫衫抗议,“你上回烧的水晶肘子可好吃了!再说,吃东西又不只是吃味道,还有当中的心意嘛。”
卫修心中欢喜,很想好好亲亲她,可碍于岳母大人在场,只能生生忍住。在桌下交握的手动了动,轻轻抠着她的手心,换来她嗔怪的一睨。
姜雨芹也年轻过,对热恋中的男女这点眉眼官司自是了解,只装作没看见。
既然他主动提起,她就接着问了。
“是什么样的误会?”
卫修坦然回视她,“伯母您这些天,想必也了解过当年那件事情的舆论说法,在您的交际圈里,关于我家里的情况,应该也有不少议论。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查这件事。”
“那个女孩子,黄玉颖,为了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瞒着学校和家里在偷偷打工。在我那所学校,资优生很受排挤,她没什么朋友,因而这件事没有人知道,要不是找到了她的笔友,还真的无从了解。”
“她打的那份工,就是在星韵会所做服务生——就是几个月前被我掀了的那家,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吧,虽然我只是想给姓郑的一个下马威,顺便还要给总跟我作对的齐二长长教训……咳。”
意识到自己快暴露了跋扈本性,他赶紧打住,余光瞥见梅衫衫憋笑的小脸,惩罚地捏了捏她的指腹。
“星韵会所不干不净的勾当一直没有断过,清纯漂亮的女学生到了那里……我曾经在她被霸凌的时候帮了她一把,后来遇见她的次数变多,我嫌烦,就避开了。现在想想,她或许想向我求助?”
他摇了摇头,“后来事发突然,我又被我父亲一顿家法打得起不来床,待到我舅舅匆匆赶过来,在接触不到我的情况下,按照最坏的可能——也就是的确是我干的处理,用最快的速度把我撇清,送走。”
“当年没有查到星韵会所,而会所的人怕沾染麻烦,自然也不会主动出来提供信息。我的人正在梳理档案账目资料,只是因为时间太久,需要多费些功夫,但相信找到证据,让真相大白,也是迟早的事情。”
姜雨芹神情复杂,不置可否。
“其实,”卫修忽而将两人在桌下交握的手抬了起来,在梅衫衫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接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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