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听高秘书几人叫过姚简“司长”,却并不清楚后者的具体职务,更没见过对方工作时的状态,这会儿见姚简一个人从电梯里出来,既没有前呼后拥,更没有黑超保镖贴身护卫,自己便忍不住乐了,前些天的那点儿不快彻底忘到脑后,自然而然地招招手:“哥!”
姚简乍见到他时,心里确实有几分高兴,可等到这声“哥”叫出口的工夫,他已经又想起了年前宋小武说的那几句话,顿时冷了心肠,淡淡地点个头,继续往大门方向走。
宋小武见状,抓起搁在一旁的围巾便赶紧追上来:“哥,哥!一块儿吃晚饭吧,给家里打过招呼了。上次的事儿...我觉得咱俩还得聊聊。”
姚简顿住脚步,看了他一眼:“行。”
让小郑哥先行下了班,宋小武自己充当司机,开车来到一家颇有年代感的老招待所前,其停车场既小且偏僻,好在空位不少,实属罕事。
停好车,二人上了楼,又一番左拐右拐,随后方才看见一幅极朴拙的布帘垂挂在前,伸手掀开,终于见着了一家日料店的门,很有点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意思。
有年头的招待所光线往往会昏暗些,再这么七弯八绕一通,不少人就要迷路了,宋小武没有,是因为他向来方向感好,又提前上网做过攻略;姚简没有,是因为他曾经不止一次来过这里,纵然已隔十多年,但他并不是擅长遗忘的人。
姚简应该比较偏好日料。这是宋小武猜测的:量少,味淡,温度低,这几个关键词大概总能投其所好。
这家日料店并不出名,装潢也很普通,正是东瀛语所谓的“隐寓”。老板和料理师都是东瀛人,就连服务生中也只有一两名会说夏语的,负责招待数量不多的华夏顾客,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那些背井离乡的东瀛人提供一种短暂的“归属感”。
想必味道会很正宗。宋小武有些牙酸地看着陆续摆上“桌袱”的各色菜肴,而后抬起头,目光殷勤地看向姚简。
姚简似乎刚刚回过神来,看着宋小武一会儿,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宋小武一时听不出他的语气好坏,想了想,还是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为那天的事儿,给你道个歉。”
姚简神色不动,看着宋小武替两人倒酒:“虽然有些事吧,咱俩立场不一样,确实容易有分歧,不过,我也不该瞎吵吵、甩脸子,以后我保证不这样了,您老人家能消消气,原谅我这回不?”
他端起酒杯,一脸期待地看着姚简,见后者也伸手去拿酒杯,赶紧捏着鼻子先干为敬,随即有点意外地暗自回味了一下:好像,没有以往的清酒难喝?
宋小武对清酒这玩意儿完全是门外汉,姚简却稍微了解一些:适才点单时宋小武碰巧选的是大吟酿,这一类清酒的特点便是温和醇厚,余味带有类似水果的香气。至于这个牌子,国内知道的人虽少,不过在其原产地,倒是因为那股类似熟度正好的苹果的清甜而很受喜爱。
可是他确实已经无从分辨它的味道是否多年如一了。
姚简放下酒杯,道:“你说的那些话,我也不和你计较了。只有一点,别再提什么去恒阳。”
宋小武不意外他会说到这件事,正想趁这个机会和他好好谈谈,却又一次被对方抢了先。
“你既然总说你不是小孩子,那我们俩就认真聊一回,我尊重你的意见,希望你也能先听我说说我的看法,好好想想我问你的问题。”
宋小武坐直了身板,郑重地点点头。
“你现在快二十四了,确实该为将来打算,尽早有个明确的规划。爸爸和我,都希望你能留在这里,你有固定的分红,各方面的人脉也不缺,无论你是想继续读书、学点什么,或者发展几样兴趣爱好,还是想正儿八经开个小公司,做些生意,都能有足够的支持。至于婚姻上,袁家是知根知底的,袁叔叔性格爽朗,容易相处,你和袁珂又合得来,总的来说,不失为一桩好亲事。而你自己考虑的结果,却是丢下家人不管,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偏远小县城,就为了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不能结婚,也没有任何保障。你自己好好权衡一下,你所谓的‘选择’是不是太不理智了?”
“可是我爱他。”宋小武在心里说道。知道这话说出来只会更让姚简认定他不过是头脑发热而已,他唯有也从得失利弊的层面来答:“大哥,我知道,你和爸爸为我安排得都很好,可是我清楚自己是什么样儿的,学业上不会有什么成绩,做生意也无非是别人冲着家里的面子,有意放水——我不想自己这辈子就这样,表面上看着风风光光,实际上不过是个靠爹靠大哥的废物点心。”
“出身未尝不是实力的一部分。”姚简对宋小武那点言外之意比他自己还看得透彻:不想沾家里的光,闹着要独.立,才能不听家里的安排,除此之外,还有点固执且无意义的自尊心,不愿意来争“应该属于姚简的东西”。
说到底,这小子是受过穷,却还没吃过苦。
大概是因为故地重游,姚简难得地对这种有害无益的坚持有了几分理解,故而仍旧不徐不疾地继续劝说下去:“你想靠自己,也不是一定要去恒阳。”
客观的原因有很多,但最重要的还是:“李天骐在那里。”
姚简垂下眼眸,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而后叹了口气,道:“小武,爱情——如果你坚信你和他之间不是被逆反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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