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担心,若大肆张扬着过来给太傅送葬,把他气活了从棺材里跳出来指着朕的鼻子大骂就不好看了。”
说罢,圣隆帝倏地睁眼,直视闵棠,仿佛要看进她的内心里。闵棠偏过头,不想叫他看见她脸上的表情。
的确,以她爹的性子,要还活着,肯定会和圣隆帝对着来。这么多年了,要不是有一个授业恩师的名头挡着,以圣隆帝的性子恐怕早就让她爹回家好好凉快凉快。
马车中一时静默无语,只有马蹄的“哒哒”声和车轱辘旋转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响声。
卯时二刻,马车停在了太傅府大门前。秋月扶着闵棠下车,但见满门缟素,闵棠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守门的童子不认得闵棠,以为他们是来吊唁的,正要多嘴时管家刚好出来了。见到闵棠和圣隆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秦爷,夫人怎么来了!快里边请。”圣隆帝和闵棠就这么一人带一个服侍的人突然出现在太傅府大门外,实在让人意外。闵棠前几年因为华音出嫁回来过一次,圣隆帝却是二十几年不登门的了,尽管如此,管家在闵家一辈子,忘了谁都忘不了这两个祖宗。尤其是圣隆帝,从前可没少整幺蛾子,比起闵棠这个正牌的闵家姑娘,他更像这个家里的孩子,那股闹腾劲儿叫人头疼。
管家以为,闵太傅死了,往后他再也见不到圣隆帝和闵棠了,没想到在闵太傅出殡这一日,这两人居然偷偷过来了。管家可不敢怠慢,连忙引二人往里走。
闵太傅没有儿子,由着闵氏族人帮着操办丧事。秦容作为闵太傅唯一的外孙,这几天一直在闵家。在太傅府上突然见到圣隆帝和闵棠,他同样吃惊。只不过圣隆帝和闵棠既然是乔装而来,那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虽然给闵太傅操办丧事的是族亲,认识闵棠的人却没几个。因此,圣隆帝和闵棠过来,没有被人发现他们的身份。
“儿臣参见父皇母妃。”一进屋,秦容立刻给圣隆帝和闵棠行礼。
“出门在外,不必多礼。”圣隆帝难得亲自动手,将秦容扶起来。
“你出去吧,这里我和你母妃都比你熟,你不必在我们跟前,以免让人看出来。”圣隆帝摆摆手,示意秦容不用跟着他们。
“是。”秦容应声退出去。
闵棠自入太傅府,就不曾开口说过话。有时候她都忍不住想,明明在这个地方待的时间那么短,为什么每次回来,她都会忍不住感伤?她想了很久,或许是因为在这座宅子里,她没了娘,失去了爹。所以,这里留给她的只剩悲伤。
“夫人可要单独去灵堂里祭拜先生?”
他二人方才进灵堂里拜祭过一回,与其他祭拜的人一样,仅仅给闵太傅上了三炷香。
“妾身多谢夫君。”闵棠没有推辞,由秋月服侍着往灵堂里走去。
闵棠到灵堂之前,闽管家已经明人清场。闵棠既然来了,不可能不给闵太傅磕头。父女之间,没有隔夜的仇,闵太傅脾气固执得很,这些年虽然从不主动过问闵棠的事,闵管家却知道,他心里一直惦记着闵棠。只是······哎!冤孽呀!
“闵管家,秋月,你们都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和爹爹说一会儿话。”秋月迟疑片刻,闵管家冲她摇了摇头,她深深看了跪在蒲团上的闵棠一眼,随闵管家一道退出了灵堂。
出来后,秋月守在门外,仔细听里面的动静。灵堂里静极了,没有半点声音。等闵棠从里面出来时,秋月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
恰此时,出殡的时辰到了。
众人抬棺,走一路撒一路的纸钱,哀乐声声,叫人听了心中不适。后来,闵棠对这一天的记忆几乎只剩下漫天飞舞的钱纸,以及临走前,管家交给她的闵太傅留下来的遗物。
回到宫中,闵棠打开了那个黄梨花木雕刻而成的箱子。
里面放着一封给闵棠的信,以及一本页面泛黄的书。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今天画风突变?今天一觉起来就变成这样了。
有时候写文真是一件奇妙的事,别说你们不知道剧情怎么发展,我有时候都搞不清!大约我唯一的优势就是,清楚大方向。
☆、拾遗
薄薄的信封, 用红漆封上了。闵棠取出信,将箱子交给秋月捧着。这是闵棠第一次收到父亲的信, 也是最后一次。比起猜测与难受, 她更希望像现在这样知道真相。残酷无情,但却真实。
乱星?她竟然有这个资质, 能叫天枢阁阁主将她定为祸害世人的乱星。就因为这样, 她辅一出生,她忠君的父亲便能下了狠心给还在襁褓中的她喂毒。要不是母亲发现及时, 全力救治,她早已不存于这个世间。
小时候, 闵棠的身体一直不好。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到八岁的。有一段时间因为喝药, 闵棠长得非常胖。尽管看着胖, 内里却是虚得很。为了让身体强健起来,数九寒天她跟着青山师傅习武,从不敢间断。后来, 闵棠的身体终于好起来了,但是身体里一直残存了毒·素, 这点残留的毒素,差点让秦容天生失明。要不是沈适出手相助,秦容或许到现在还是个瞎子。以前没有人告诉她毒是怎么来的, 她也不敢开口问母亲,好像每次她一起这个念头,母亲就会用其他事情打断她。时至今日她方知这毒乃亲父所下,为的是要了结她这个祸害。
闵棠冷笑一声, 捏紧了手中的信纸。
说什么因为一直念差,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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