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没再说话,他憎恨自己的无能,小离因为没人照顾才会被噬灵婴寄生,他受的苦由他造成。
“小离,现在不是避世隐居之时,我们面对难以想象的危险,不论如何,我一定想办法让寄生胎脱离你的身体!”
“阎惘你到我面前来枕着我躺会儿吧!”
“好――”
……
阎王想尽办法甚至用了禁用鬼术都没能让寄生胎脱离申屠离体内。申屠离看到阎王身心疲惫,直劝他,不要再强求此事。
申屠离在阎王以及景添的照顾下身体有所好转,他可以下地走路,由于他还是人,经常踩空灰云跌到冥界地面,阎王派来四名鬼兵和四位鬼侍女服侍申屠离。
每隔一夜阎王会重新为申屠离布鬼火遮罩,用来保持遮罩内的温度,他还驯服一只冥兽,申屠离出行时可以省些力气。
这一日,申屠离骑着冥兽,冥兽踱步来至忘川畔的彼岸花丛中。四名鬼兵和鬼侍女飞冲跟随。孟婆站在一处花丛中驱使冥蜂采蜜,申屠离下了冥兽用阎王输给他的少量冥力驱使鬼火遮罩,他从鬼火遮罩内探出手来,轻抚一朵开到极致艳红如火的彼岸花,花朵好像很享受似的低下头,微微晃动轻蹭申屠离的手臂。
孟婆揉揉昏花的老眼,转头用苍老的鬼言询问:“你手上的邪气从哪来的?你是人却能在冥界存活想来是有靠山,不知你是哪位王爷从人间掳获的小妾?”
申屠离只觉耳膜似灌水一样被压得生疼,他忙捂住耳朵,连连摆手让侧面佝偻着鬼身的老妇魂闭上嘴。
踩着四片叶子的鬼兵和踩着四点花蕊的鬼侍女,冲孟婆鬼叫制止,孟婆终于明白改用腹语人声与申屠离对话。
申屠离听孟婆喊他,“王爷的人类宠妾”,赶忙纠正自个是:“火花村的纯爷们”。
申屠离将手抽回冥力遮罩内,意外闻到一点蜜香,他对孟婆道:“婆婆,你的蜂蜜怎么卖?”
“一百两鬼银一罐。”孟婆一使冥力,将搁在冥兽脊髓腔的冥蜂蜜推到申屠离眼前。申屠离望着髓腔内似玫瑰酱的东西,很有食欲,他将腰间别着的一百两鬼银拿出交给孟婆。镀着蓝金的鬼银霎时划破一片冥空,彼岸花的红和鬼银的蓝相称起来分外耀眼。
这时,一名鬼兵附在孟婆耳边,用鬼言跟她交流,孟婆耳聩,连问三遍才明白他要做什么。
孟婆用腹语小声道:“王爷的宠妾,老身有话要传。”
申屠离英气的眉皱得死紧,不是跟孟婆解释过自个是纯爷们吗?她咋还不改口?申屠离忍着怒火道:“婆婆请讲?”
孟婆指着其中一个鬼兵对申屠离道:“他家就在忘川附近,家里有老母妻儿,想告假回家一趟,王爷的宠妾,你行行好放他回家一趟!”
申屠离望着那名鬼兵期盼的鬼眼,没有多作思考点头答应,他从腰间摸出几两散碎鬼银递到他手,吩咐道:“速去速回,你给家中的老母妻儿买点吃食。”
鬼兵单膝叩拜后,拿着鬼银飞冲离开。
孟婆因年老睡眠少,常常做些吃食、酿些酒拿到西北鬼市去换钱,她见申屠离披着银色的护魂袍,腹部鼓鼓囊囊,似乎揣着不少银子,极力邀请申屠离去她府上做客。
申屠离在冥界老吃夹生的食物,知道孟婆有些手艺点头同意,另外,他也顺便等那告假的鬼兵回来,好一同回到黑鱼皮棚。
孟婆的官邸是一所很大的院落,北面只有五间潦倒的释忆草草棚,院子正中用三根粗笨槐木,架着一只陨铁打造的足有四米直径的漆黑大锅,锅内的汤翻着几缕白雾,锅底燎着几缕幽绿的鬼火,一股股比樟脑丸还难闻的味道不断从汤内飘出。西面的冥线晾衣绳上,晾着冥兽的心、肝、脾、肺、肾……东面有一个很大的兽骨平台,平台上铺着类似招魂幡的黑色冥绸,黑绸上风干着各种各样的草药,平台下有九个岩石大瓮,第一个瓮内腌制着各色眼珠,第二个瓮内腌制着各色肠肚,第三个瓮内腌制着各色冥鱼,第四个瓮内腌制着各色冥禽,……最后一个瓮内腌制着各色鸟蛋,……
申屠离跟孟婆来到正堂,堂内供奉着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一尊雕像,她请申屠离坐在兽骨太师椅上,哆哆嗦嗦地端来狼心狗肺露引茶招待有钱的贵客。
申屠离望着黑漆漆的茶汤,忍不住反胃,忙对孟婆道:“婆婆不用忙碌,我坐坐便走!”
孟婆絮絮叨叨用腹语推销自制的食物和酒,许久后,不胜其烦的申屠离只好再掏五十两鬼银买下她腌制的十八颗咸蛋。
时至冥界的正午,幽魂困倦不堪,孟婆歪在榻上睡了过去,其他几位鬼兵和鬼侍女都靠在草棚立柱上休息。
申屠离不由担心起返家的那位鬼兵,他要他速去速回,怎么到这会儿还未归来?
……
在西北鬼市上买到一整幅冥兽肉的鬼兵,抗着大肉,高兴地哼着鬼调,飞冲掠往忘川附近的家。
半年未归的鬼兵,用冥力连击四下自家院落的破旧门板,鬼叫道:“娘,孩儿他娘,小臭鬼、眯眼丫头,……”
鬼屋内静悄悄,一点动静也不见,以前自己回家,小臭鬼和眯眼丫头会跌跌撞撞地跑来,抱着自个的幽魂大腿不撒手,摸他的腰带讨要玩具和食物,要不告老婆打骂他们的状,还有老母颤巍巍拄着槐木拐棍走来,絮叨着家中的冥鹅不下蛋,让他将白吃食的冥鹅杀掉给孙儿吃肉。
鬼兵心内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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