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时桉走进去就忍不住皱了皱眉,明明公爵府各方面条件都要优越得多,谁能想到银洛会傻到想不开地偏不去公爵府找他,要来这里守株待兔。
不过他回忆了一下,银洛对物质条件的要求确实没那么高,海盗卧室的床让他睡得极为不适,他总不满意,银洛后来换了一张床,他还是不满意,海盗就耍流氓笑闹着抱着他,说是要他睡在自己身上。
现在想想,那还真是不错的提议——他不太想承认,如果睡在公爵府卧室里舒适的床上和同海盗一起睡在地上要他选择,他可能、只是可能、只是可能性大一些,是会选择后者的——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银洛赖在自己怀里的感觉,暖暖的,像是一直缺失的什么东西被补满了一样。
这时他们很快就走到了银洛所在的那间公寓外面,西时桉漫不经心地指着银洛对面那间问道:“这里是谁在住?”
负责后勤的陪同人员连忙查了查,回复道:“是索罗塔教授。”
“那这间呢?”西时桉又更随意地指向银洛所在的那间。
“罗丽嘉教授。”那人答道,又补充说,“不过他们在外面都有其他房产,并不常住在这里,这里的房子一般会空着或者借住给自己的亲友。”
罗丽嘉。西时桉当然也听说过这位魔药学教授,她的父亲曾是一代魔药大师,和空间大魔导师马格斯交好。只是不知道银洛又是怎么和她有联系的。
和二皇子传绯闻,被众多年轻魔法师追求,住着罗丽嘉的房子……就是怎么看都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看来海盗在这里的日子过得相当精彩丰富,并不像他之前所想象的那样为了找他忍辱负重委曲求全。
……根本是,好像自己活得很精彩完全忘了他这个人和找他这件事一样。
西时桉早已经习惯了在银色闪电号时的生活,那时候他是银洛全部注意力的中心,他如果表现出身体不适甚至只是表现得心情抑郁,银洛就整天整天在船舱里陪着他,想尽办法哄他开心,甚至把银色闪电的事务全部拜托给索菲亚和手下其他海盗,完全是一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模样。
那时候他是海盗头子捧在手心的宝贝,银洛每天变着花样的讨好他,简直是要星星不敢给月亮。他们去集市他看中黑sè_mó法晶石,说要安神,回去船舱后银洛就把自己多年的收藏全部堆到他面前;他只是伪装时表现得好像想学魔法的样子,海盗就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块圣法核给他。
一块圣法核对于圣玉兰公爵而言不算什么,但他也明白通常来讲这东西有多稀有难得。
甚至他也明白,银洛那句承诺意味着什么——“等我们结婚了,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安家“。对方对于未来的所有规划,都是围绕他来做的。他把他的未来都给他了,已经再没有什么可以比这更贵重。
早已习惯了当那人注意力的中心,甚至做对方世界的中心,只是意识到对方的世界里不是只有自己就让西时桉觉得不快又不安。
他却尚未意识到这一点,依然自顾自地想着见到海盗后一定要让他注意和奕华驰保持距离,搬离罗丽嘉的房子……嗯,搬回公爵府,搬进他的卧室,方便他随时监控他。
这么一个危险的海盗为了他潜入帝都,他当然要承担起监督的责任。
他和银洛如今只隔着一扇门,但他却想不出推门进去的理由,也想不出众目睽睽之下要怎么面对对方。他自认还是有点良心的,银洛为了他伪装成现在的身份,他总不能当众揭露他——虽然其实这样也不是不可以,那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对方押回公爵府看押了。而如果不开诚布公地谈,他就没法勒令对方搬进公爵府。
所以西时桉勉强克制住自己,他决定等一等,银洛总有要出门的时候,等他出门的时候再意外撞上去就可以了——他说是意外,那就当然只是意外,而不是他特意等着对方。
想到这里西时桉对校长点了点头,道:“了解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去你办公室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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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洛回到公寓后就窝在床上睡着了,好像这样就可以忽略西时桉在学院里,在离他非常近的地方的事实。他最近一直在刻苦补习魔文,有些缺觉,所以一直睡到晚饭时候才醒——他才想不到自己可怜的校长同志一下午都在战战兢兢地向心不在焉的圣玉兰公爵汇报工作,西时桉只时不时“嗯”一声就可以,他却得滔滔不绝地一直讲,一直讲到银洛有了出门的意向才解放。
所以当走到楼下“恰巧”遇见从车里走出来的西时桉时,银洛是十分惊讶的。
他愣在原地,一时间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就像一个路上偶遇功成名就的初恋兼待离婚的前妻、还轻易能被对方发现自己被迫做了变性手术且破产了的倒霉丈夫一样。
虽然他要比上述情况好很多,既没真的破产,也没真的变性。
在一件事上银洛始终和西时桉有着不同的认识:银洛一直误以为他和自己的小蜜糖已经因喝酒误事而发生了实质性的亲密夫妻关系,并且大男子主义地认为自己是该对爱人负责的一方。
那一瞬间他甚至祈求着大魔导师大人已经忘了他这个喝下魔药和他一笔勾销了的前夫,或是根本没发现他就是银洛,忽略他去做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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