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歌乐觉得呼吸困难,哑着嗓子艰难道:
“是个新来的万花,说是淮栖哥哥的旧识,叫……叫宝旎。”
万花?阿诺苏满眯着眼盯了李歌乐半晌,略微松开些力道,冷笑一声道:
“他怎么给你解蛊的?”
李歌乐总算喘上口气来,脸都憋红了,老老实实回道:
“他给了我一颗绿色的小药丸,原本来还信不过,可……可饿不死踹了我一脚……我就吞下去了。”
阿诺苏满轻哧一声,松开了手,摸着下巴来回端详着李歌乐的脸。
不对,那个人不是万花。他给李歌乐吃的也不是什么药丸,那是种只有精于毒经心法的人才学得会的毒蛊。其效用也并不是用来解毒,而是压制。说白了,那蛊只会在受控范围内延长夺命蛊生效的时间而已,本身却没有效用将蛊毒拔除。可说是毒上加毒,阴险得很。
问题是,其他人知不知道那个叫什么宝旎的真实身份?
阿诺苏满若有所思看着李歌乐有点委屈的脸,撇撇嘴道:
“那饿不死呢?有没有带来?”
李歌乐咕哝着说了句“带倒是带来了……”,可却没带在自己身边。李安唐怕他马马虎虎的伤着金蟾,于是便帮他带着。阿诺苏满踹了他后腰一脚让他去要过来,神秘兮兮道:
“倒也算将错就错,金蟾可比你精明多了。有它在你身边,将来说不准派上大用场。”
李歌乐一手捂着头一手捂着后腰扭身跑走,不大会儿功夫便抱着金蟾饿不死回来,不料阿诺苏满一看见金蟾眉毛又立起来,劈头盖脸骂道:
“我就知道你这臭小子没那个造化!我的宝贝金蟾蛊让你养了十几年就长成这幅德行,效力怕是要减掉一半,真是糟蹋好东西!”
李歌乐苦着一张脸低头看金蟾,从遇见阿诺苏满之后他就好像一直在挨骂,偏偏他从小就对这个特别漂亮的叔叔没脾气,也不敢还嘴。金蟾懒洋洋地在他怀里拱了拱身子,抽出一只前腿儿来搭在李歌乐手臂上,仰着脸盯着阿诺苏满,鼓了鼓腮。
阿诺苏满一愣,噗嗤一声乐了。
“他都不怎么管你你倒挺护主的,我骂他是为他好也是为你好,你跟我生什么气。”
说完伸出手在金蟾眼前晃了一下,指尖带出一抹亮晶晶的粉末来,金蟾没动,仍旧鼓了鼓腮。
李歌乐没明白,傻乎乎眨巴着眼睛看,阿诺苏满一声不吭上前一步将手指按在他眉心,那粉末透过冰凉指尖传来的触感有些滑腻,李歌乐刚要问什么,怀里的金蟾突然挣扎着猛一扭身,照着李歌乐的脸就是一脚。
这一下结结实实蹬得李歌乐眼冒金星,他只觉得金蟾湿滑的舌头飞快掠过他耳畔,紧接着嘴里便被塞进什么东西,不等他有反应便迅速融化,顺着舌头滑进了喉咙里。
他踉跄两下,捂着嘴直瞪眼,口腔里是一股奇妙的辛辣味道,说不上难以忍受,但却不怎么美味。
阿诺苏满笑着看他,顺手抱起落在地上的金蟾,拍了拍金蟾圆滚滚的肚子道:
“看见没,这才是解蛊,没见识的娃娃,你可知这金蟾蛊是我的玉蟾王温养出来的,可解千毒百蛊,还用得着那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更何况,他哪里是在解蛊,那分明是在给你种蛊。堂堂浩气大营连个懂蛊术的人都没有,简直贻笑大方。”
这解蛊的法子也太粗暴了,李歌乐欲哭无泪地摸了摸还在疼的脸,无语地看着笑呵呵的阿诺苏满和一脸得意的金蟾,阿诺苏满抬手又喂了什么在金蟾嘴里,对李歌乐道:
“用金蟾解蛊的方法我今儿就教给你,你可要好好记在心上,它保不齐能替你护住身边所有的人。”
李歌乐愣愣瞅了瞅一脸慵懒的金蟾,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于是整整一天,李歌乐丝毫不敢怠慢地与阿诺苏满认真学了操控金蟾的手法,他其实脑子不笨,用起心来甚至比一般人学得还快,不过一个白日便将那些拗口的补天诀心法倒背如流,身段手法也愈发熟练,阿诺苏满留了些炼制好的药蛊给他,说晚些再将炼制方法抄给他,又反复叮嘱他要将这心法烂熟于心,平日里要如何照顾金蟾云云,李歌乐都一一应了,乖巧得几乎不像阿诺苏满知道的那个皮小子。
想来顶撞李修然的事也让这个孩子心中愧疚难当,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连平日里惯常爱挖苦讽刺人的阿诺苏满也不忍心再苛责他,难得温柔地摸了摸李歌乐的脑袋道:
“你呀……有啥心事,多和你尘叔聊聊。别看你爹瞧着那威风样,你难过他可也难过着呢,比你也好不到哪去。还有谁能比你尘叔看得更通透啊。”
一席话说得李歌乐眼泪直打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紧紧抱着金蟾用力点了点头。
听了阿诺苏满的话,李歌乐果然乖乖去找了洛无尘,自然也很快与李修然道了歉,难得相聚的一家人总算开开心心过了几天。淮栖一直有意无意躲着戥蛮,戥蛮倒也识趣,并未再做为难,月冷西便得以好好与师弟陆鸣商品茗闲聊,凌霄则日日与哥舒桓李修然凑在一起喝酒,也算尽兴。眨眼间归期将至,阿诺苏满特意找了时机暗暗提醒月冷西那新来的“万花”宝旎身份可疑,碍于人多眼杂,几路人马都心照不宣,却也都未再提及更多。
回程的路上李歌乐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多半因为淮栖一直不言不语跟在月冷西身后,几乎寸步不离,甚至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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