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笑着仰躺在那大石之上,却是突然听的一声极为尖锐的声响,如同一根钢针一般,直刺少年的大脑,少年初时只感觉到一阵头昏脑涨,不过多时,只感到胸口一阵滚烫,那种头晕目眩的不适感,慢慢便消退了下去,随着而来的是一阵剧痛,从脑海深处浮现而出,疼的少年一下子便滚落在地上,不停地打转,然此时,胸口的那枚玉佩又散发出一阵柔和的力量,少年如同抓住了一株救命稻草,紧紧地将玉石攥在手里,直到那股巨疼消失殆尽,方才松开了那只手掌。
少年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痛处从何而来,勉力从山洞之中走出,发现已是深夜将尽了,天将明不明,少年取过一旁的包袱,将那堆篝火熄灭,走着熟悉的道路缓缓往家里行去。
一阵大雪落下,少年回过头,看着那处自己奔走十数年的山丘,却觉得那大山一下子陌生了起来,仿佛是一只于黑暗之中伺机饲人的怪物。
作者有话要说:
初见端倪。
第27章 零落城中无岁月,爆竹屠苏又一年(七)
一夜大雪。本是翠绿的山丘,不到顷刻,便白了头。于庭院之中伫立,遥遥可以听见大雪压在枝叶之上,那树木不堪重负之下,发出的□□。
这大概是甘州城后山,自今年以来,最大的雪了。
沈约从山上下来,便一路疯跑回到家中,少年将身上的雪沫子抖了抖,那些个雪子落到地上,便化作水汽,还有些侥幸未落下的也随着那暖洋洋的火炉熏烤,缓缓化作汽雾,终究消失在屋里的某个角落。
甘州城已经有很久没有看到,这般大的雪了吧。沈约在心想,趁着夜色看了看窗外,防着这些个雪花纷纷扬扬不知去处,便转入屋里来,少年从一旁取过麻布塞进窗户的缝隙里,而后将那条在风雪天里依旧忠心耿耿在外守夜的大黄狗牵进屋里,弄了几块破布与不知名走兽的皮毛堆积了一下,让那大黄狗度夜取暖。
之后便把那扇吱嘎吱嘎乱响的大门,用力关上,自个儿睡觉去了。
不说这冬夜里被衾苦冷,这农家子如何翻来覆去,耗尽精力方才沉沉睡去。只说,沈约早间起来,这风雪下了一夜,尚未停歇。家中长辈已经早早起来,老沈头顶了一顶皮帽子,把手放在胸前,亦是远远等望着那天空,而娘亲也已经起来,正将家里这年穿破的衣裳,用那针线缝缝补补。
农家家庭的冬日,便是如此清闲而无趣,城里的孩子尚有聚团嬉闹一说,或是做蹴鞠之戏,亦或是扮家家酒一般,总归能够找到些许事情做,而沈约也好,有德也罢,帮着家里做完了农活,便无事可做了,那常去的山林已经看不见旧时的道路,那绵延跳跃的河谷,也因为冰冷的空气,结了冰,那些个鱼儿也沉眠于水底,等待着来年春天的来临。
沈约起来的时候,感觉到一丝丝的寒意,便将身上的木棉衣服裹紧了些,掀开被子下到地里,那条老黄狗走到少主人的面前,舔舐了一下少年的小腿。沈约低下头摸了摸他的脑袋,看着远处的光景。
少年起来和父母打了声招呼,顺手往那火炉之中添了一把柴,将那火焰烧的又旺了些,木柴在火焰之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零星有些个火星从那炉膛之中奋力跃出,随便边在空气之中快速熄灭,化成一粒碳末,伴随着过堂的北风,一吹便消失无踪了。
正当沈约坐在火炉之前,和父母说着些小话,心中也百无聊赖地筹划着,待到这场大雪停了之后,便去那甘州城中,和陆修老道扯一扯皮,带些个山鸡与烧酒给现下正冻得直打哆嗦的老头子,搞不好这老杂毛一激动,感激涕零之下,便能让自己在这善事处之中谋个一官半职,以后便可以常驻那城中。搞不好以后,就可以跟着这些个功成名就,降妖伏魔有功的大小道士们一起回那灵虚宫之中去,如此一来,岂不美哉?
少年却看到门外急匆匆地奔来一个人影,隔着这风雪,到了屋前,沈约方才看清楚那人模样:这人长得颇为高大,一张方脸晒得黝黑,本就沟壑纵深的面上,露出疾苦之色,不是那隔壁的张猎户还有谁人?那老沈头本来瞌睡得发紧,如今却也看到了那人影,虽是心下奇怪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这时候来了人,但纵是如此,还是抖了抖双手,从那凳子上站起身来,快步迎了上去。
“张老哥你这是怎么了?”老沈头一眼便瞧见那张猎户脸上尽是焦急之色,心中不敢怠慢,忙要将那人往屋里迎去。
“沈老弟,咱就问你个事儿,俺们家有德昨个晚上是不是来了你这儿找你们家狗娃儿了?”张猎户用力握着那老沈头手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怔怔的就站在那门口也不进屋去。
沈约看着面前情况奇怪,便也走了上去,只听得老沈头说道:“张家兄弟,要说昨个儿天寒地冻的,我和狗娃儿娘这耐不住便早早睡下了,你也是知道,昨天夜里又轮到咱们娃儿守夜去那后山,咱们这牙子都没有在家,这有德怎么会来这儿找他呢,你看是不是这个道理?”这老沈头自己也是越说越奇,要知道昨夜尚未下雪,沈约远远出门之后,二老便觉得这困意袭上心头,两人也是没什么事儿,便早早关了内屋的门,爬上床倒头就睡了。其间他们也并未听到什么声响,就连自家儿子回到家中,都并不知道。
待到少年醒来之后,方才听知道沈约说,这大山里,后半夜便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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