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光摸摸鼻头,“我以为前辈又和两天前那样失了魂。”
“……”
见史艳文不说话,皓月光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他一直以为那日的异样是因他而起,此刻更是将误会加深,坐立不安地绕着史艳文逡巡,“前辈是不是觉得我话很多?”
史艳文又沉默了一下,轻合双眼,“不会,艳文只是觉得月色不错,有些入迷罢了。”
“……明明就在等人。”皓月光嘟囔着。
史艳文眼帘微抬,长袖在少年面前一扫而过,干净素雅的发带随风飘动,“皓月光,帮艳文一个忙,好吗?”
皓月光眼睛一亮,仿佛还是那个生机勃勃的孩子,神采飞扬,“晚辈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办到!”
“不惜一切代价?”史艳文面色平静地看着他,眉峰挂着凉意。
“我的意思是,量力而行,”皓月光憋了口气,立正站直,连拍胸脯以作保证,“绝对是量力而行!”
史艳文又看他许久,直到那张稚嫩的脸挂不住了才缓了脸色,绕过魂魄,慢慢踏下台阶。
按说灵魂该是不会有窒息感的,但皓月光此刻却长舒口气,有些后怕,史艳文身上的压力就像专门克他似的,让他浑身都紧张了起来。等人走了许久,皓月光才反应过来史艳文说了什么。
“你说的没错,不惜一切代价……今晚,不准进麒麟宫。”
果然,皓月光一愣之后满脸沮丧,是嫌他吵闹了吧。
……
素还真在山下便看见了史艳文,不比两日前在殿中的狼狈,他此刻站在那里,剑眉入鬓,待答不理的孤傲样子比记忆中又不一样了。
有趣。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悠悠然踏入麒麟宫,迎接他的却是长久的冷漠,甚至有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气氛冷到尴尬,史艳文并未将目光投注到他身上,而是站在琴台边,背对着他,也不知在思考什么。素还真对那背影挑挑眉,他的怀中还放着这人的发带,那应该是他的,只是旧了很多。
他们两人的关系,应该颇为耐人寻味,或者,他想起那个喳喳不停的齐天变,应该比耐人寻味明显一点点。
良久,还是他先开了话头,挑了句无甚错漏可挑剔怀疑的来开场,“你,身体可还好?”
史艳文皱眉,方从回忆里惊醒的模样,他微微侧头,鬓发沾了夜雾贴着下颌,勾画出的轮廓十分较好清澈,且似乎,比记忆里要年轻点?
“我……”史艳文停了停,将声音里的压抑去除,觉得自己的腿脚都是僵硬的,数十年没说过话一样生涩,“我在等你。”
素还真盯着他静如处子的侧脸,牵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等我做什么?”
史艳文抿了抿唇,这动作出卖了他粉饰的平和表象,那起伏的情绪几乎要冲破胸膛,指甲深深陷入了手心,“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这就麻烦了呀,素还真眼中闪过幽光,思索着对策上前,犹豫了一下,忽然搂住了他的腰。史艳文呼吸骤急,可又马上缓了下去,终究未做任何反抗,乖乖跌入他怀中,“你干什么!”
“生气了?”素还真轻笑,带着他坐到了琴台的矮椅上,心疼地轻抚着那手背的伤口,“不过是回来晚些,何必气成这样?”
蓝色眼眸似海残留着孤岛的暗火,史艳文觉得手脚都在发寒,事到如今,他还要瞒他!
素还真这次却没有察觉他愈加放大的怒气,反而似笑非笑地说了句,“你的头发怎么了?”
史艳文的眼神越来越冷,如覆寒冰,“断就断了,有何可惜!”
素还真这下惊讶了,总觉得自己或许哪里猜错了,史艳文的态度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可他面上还是若无其事,摩挲着手背的动作没有半分停顿,含糊其辞,“往世不可追,自然是断了好。”
这话没有什么错处。
这话原没有什么错处。
却不该放在史艳文身上,也不该以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讲出,史艳文目光陌生,好似第一次认识抱着自己的人,他怎么能这样满不在乎?!
“放开!”
“嗯?”素还真动作一顿。
“我说放开!”史艳文猛地甩开他的手,挣扎着想抽身,那怒气再也掩饰不住了,“你别逼我动手。”
本以为这比月色还要好看的人很好说话,怎么和记忆里比起来完全不一样了,这般冰冷,实在是……让人不喜。
他要离开,素还真偏不让他离开,他不让人离开,史艳文自然不能挣脱,全盛时尚且如此,可况他如今有伤在身。
“动手?哈,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
史艳文才有了血色的脸庞再度发白,却是气的,又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怔怔地张开嘴,“你……你!”
自是无言以对。
“我可有说错?”素还真眯了眯眼,抬起史艳文的下巴打量,“还是,你心虚了?”
史艳文愣住了,眼珠动也不动,素还真眉眼间的兴味不似作假,与他料想全然不同。他没有错,可也不会如此理直气壮,拿着他的愤怒当作玩乐!如此的……轻蔑!
“素还真!”史艳文嘴唇轻颤,僵硬的身体忽然有些无力,“我不是在跟你说笑,请认真一点!”
“我很认真,”他垂下头,反剪着他的双手,亲吻那软软的唇角,倒也是和记忆里某个场景一模一样,通常喜欢这个动作的人控制欲都较为强烈,素还真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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