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坎跟在队伍后面,觉得自己的哥哥实在缺乏沟通技巧。“真丢人,好像我们就会哭穷似的。”他忍不住大声说:“其实二十里之外马家堡就卖马,还私下贩卖铁器,可惜太贵了,咱买不起!”
籍梁恼火的回头,挥手命令弟弟闭嘴。
弘瀚倒是奇了,便细问马家堡是怎么回事。却原来是一伙半匪半商的人,游走在两国边境,竟是无人管束,日渐坐大,有了两三百人的规模。
第10章 荐
大人物们都不理他,籍坎便注意到身边的黑衣侍卫,叹气道:“我哥就是这么实诚,开口就哭穷,都不知道先自夸一下咱们多年辛苦守城啊!”
黑衣侍卫面容冷淡,并不回答他,只是继续跟上队伍。
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侍卫,籍坎忍不住想,而且很年轻。少年和队伍里其他的侍卫看起来不同,显得格外年少,并且没有那种在军中磨砺多年的粗糙感。
“喂,别看我比你大不了几岁,我可算是身经百战呢!”他欢快的跟上少年,喋喋不休的小声呱噪着。“我从十二岁就加入守备军了……”事实上抵城的孩子,能拿得动武器就会帮着守城,根本无所谓是否加入军队。
少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专注的跟着西炎伯,既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
籍坎感到有些挫败。“啊!就是那里!”他虚张声势的叫着,试图引起这个听众的兴趣。“我第一次打仗就是在这个箭垛后面,差点就没命了呢,幸好我哥把他的头盔给我了。哎嘿嘿,当时有一支箭就擦着我的头盔飞过去了……”
少年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仿佛嫌他话多。
籍坎的脑袋光秃秃的,可没有什么头盔。他摸着头呵呵笑:“那种好东西,当然要还给我哥啊,他是带队和蛮匪作战的。我不过是躲在箭垛后面放点乱箭罢了……”
说出这句话,他突然意识到这样显得自己很矬,于是大声说:“我也不是总躲在城墙上,要知道我可是抵城最好的游哨!”看到少年转回头去不再理他,就还特别加了一句:“不骗你,是真的!”
对方如此热情,允不好再置之不理。开口道:“你和你哥哥……关系很好。”
“当然啦,那可是咱亲哥!”他立刻来了劲,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在听,继续嘀嘀咕咕说个没玩。
他们走过城中晾晒粮食的平场,这里堆积着刚刚晾干的粟米,在装袋入仓之前进行晾晒和扬皮。允从未见过这些极其寻常的东西,不由慢了两步。
“小心点。”籍坎去拉他的胳膊,结果却意外没有扯动。一大片纷纷扬扬的粟皮对他们当头罩下。
“哎呀,真抱歉!”扬粟的农人看到他俩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故意的!”籍坎作势威胁。
弘瀚回头,就看到那两个人都是一头一身的粟皮,抵城的小兵十分热情的在允身上头上拍拍打打,他的影卫竟然没有躲开。
“胡闹!”守备官终于对弟弟忍无可忍了。“用不着你跟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籍坎吐了吐舌头,顶着一身粟皮跑了。留下允自己站在场中,抬手轻轻掸着衣服。
“幼弟顽劣,还请将军莫怪。”籍梁行礼表示歉意。“不过他确实是抵城最好的游哨,能独自一人策马深入草原几百里,半月后毫发无伤的回来。”
“你这是打算向我举荐令弟?”弘瀚转回头。
“抵城边境小城,朝不保夕。幼弟如能追随伯君,是他的荣幸。”
“可以,我准了。”弘瀚扶起守备官,“抵城能孤立坚守十数年,必不会朝不保夕。我知道你领我看着一大圈什么意思。我答应你,可以给你兵器和马匹,但人手你得自己去找。”
籍梁闻言大喜,激动的抬起头来。“谢将军!下官必不忘将军的恩德!”
西炎伯一行人并没有带什么多余的马匹和兵器,他们自己都是一副寒酸的样子,哪有余力资助抵城。然而弘瀚一口答应下来,心中另有盘算。
适才他问了几句马家堡的事,才知道抵城东北四十里,有一伙半匪半商的豪强,做些贩卖马匹皮草的生意,也私下贩卖兵器。因在两国边境,无人管束,日渐坐大,竟有了两三百人的规模。弘瀚手上没有物资,但马家堡有。在西荒,他就是靠做马匪起家的。
* * *
籍坎来到营地边探头探脑。已经入夏,他们又是轻装简行,营地中一眼就可以望见弘瀚的帐篷。籍坎的哥哥,抵城守备官,已经在帐篷里面和西炎伯私谈了很久,天刚刚擦黑,灯火将两个人的身影投在帐篷上,十分清晰。
籍坎溜达到附近,险些踩到一个人。“啊,是你!”夜色中穿着黑衣果然很隐蔽。
少年并不意外的样子。
籍坎道:“我们也算是认识了吧,你已经知道我是‘身经百战的最佳游哨籍坎’,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这太不公平了。”
少年垂下眼睛走开,并不想理他。
籍坎却不干了,他是自来熟的性子,可容不得被人忽视。扯住少年袖子道:“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少年无奈,低声答道:“我叫允。”
“哪个允?”
“允诺的允。”
于是籍坎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咱以后就是朋友了,都在伯君身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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