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云樱总算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憋不住地笑起来。
薄御被笑得耳根发红,羞恼地竖眉,扬声问:“笑什么?!”
云樱捂住肚子缓了缓,问:“你刚才一直躲在暗处?看了多久?”
被当面拆穿,薄御羞愤难耐,猛然起身就要走,衣摆被她伸手拽住,这力量如此微小,根本不足以牵绊他的脚步,却还是轻易地将他锁住。
女子的声音透着俏皮的笑,带了半分诱哄,自脚边传来:“我不笑了,别生气。”
薄御抬了抬下巴,也不看她,只扯谎解释道:“我路过时偶然撞见罢了,并未躲在暗处专程看你。”
云樱嗯一声,也跟着站起来,从荷包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他。
薄御抬眸看她,并不接。
倒是云樱抓过他的手,把银票拍到他掌心,又替他扣牢五指,笑盈盈道:“首饰我找刘叔退了,银票我一出门便放在身上,想着若是遇见也好还你,这下刚好!”
忽有想到什么,托着他的那只手轻轻一颤,唇角笑意滞住,她的声音低下去,似绵长的叹惋,“真怕再过些时日就没机会还你了。”
到底是个藏不住心事的,薄御只一眼便捕捉到她眼底的不安和惧怕。
骨节分明的手张开,银票落叶般坠地,他看也不看,只紧握住她,一时间竟忘却了紧张和赧然,满心都是焦急,脱口便问:“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
被当今皇上盯上,不知何时遭受报复。
云樱缄默,他也不过刀头舐血的剑客,跟他说这些意义何在?
她低下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被他握在掌心,略高于她的体温自指尖传来,熏得人脸有些发热。
忙往后抽了抽,力道不大,却惊得薄御猛然间回过神来,当下便松开她,难为情地别过头去。
瞧见他这幅模样,云樱心跳也不觉加快几分,两人互不相看,呼吸却纠缠在一起,难以忽视。
被握一下手居然也能紧张成这样!她真是丢了现代人的脸!
云樱暗自懊恼,遂清了清嗓子,打破这令人无措的沉默。
“惹了不该惹的人,前途未卜。”她说着,又轻笑一声,自我安慰道,“不过万一他忙起来把我给忘了呢?我既能死里逃生,必定也能躲过这次灾祸吧……”
不想再谈此事,云樱俯身拾起散在地上的银票,小心叠好,怕他又给随手扔掉,索性塞回自己包里,将荷包取下来。
葱白指尖抚过荷包上的那朵白桜,绣得并不好看,虽说有原身的记忆,可她手笨,怎么也不似这些古代女子绣的图案栩栩如生。
迟疑了一瞬,她试探着把荷包系上他的腰间,见他没有拒绝,心里松口气,将线系紧,手边就是他的荷包,玄底金纹,绣着极其逼真的睚眦,龙眼灼灼,威严气派。
这一对比,云樱便觉汗颜:“我不擅女红,绣得不好,回头把里面的银票点出来,荷包便扔了吧。”
薄御没说话,只低眉问:“首饰…不喜欢?”
“当然不是。”天价翡翠首饰,自然漂亮得惊人,可那毕竟是小贱客的血汗钱,怎能无缘无故收下?便道,“你我萍水相逢,如此贵重之物,我收着怕是不妥。”
“是我唐突了。”广袖下的手紧了紧,第一次送姑娘首饰,却被退还,薄御心里难免失落,却又没有任何立场要求她必须收下。
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僵冷,云樱见他绷着脸,终于还是忍不住补上一句:“你拿命换来的钱,好好攒着,别再这般没头没脑地花,老了饿死街头可没人管。”
她倒是想得远!
薄御失笑,这点银子,不过私库的冰山一角,他都没担心,她却是替他想得周全。
低落的情绪散了几分,薄御记挂着她方才的话,敛眸正色问:“你到底惹了什么人?”
透过那双凤目里闪烁的灼灼碎光,能瞧见他藏不住的担忧,想到初见时他凌厉眉眼,两人的关系当真是拉近了许多,云樱便忍不住摇头浅笑:“不说也罢。”
他拧眉,样子有些急。
暖意自心上淌过,云樱抬头,眼眸映照天边流云,教人看不真切那里面暗含的神色。
在触到那点莹莹水光后,薄御呼吸一滞,头脑空白了一瞬,无措地开口:“无论是朝堂权贵或是江湖门派,你皆可说予我。”
但见她樱唇微启,却还是没肯告诉他,只感慨:“你我初识那会儿相看两厌,没想到现在却能心平气和地在此说话,当真是不可思议。如今细细回想,你看似不近人情,却是温柔之人,虽然当初被你那一剑吓得不轻,可我却不后悔选择救下你。”
“小贱客!”她突然扬声,弯起的眉眼,光影细碎,“好好活着,我也会打起精神去应对一切。希望香山被秋叶染红之时,还能再遇见你。”
这话听着像是诀别之言,薄御不死心地问:“真不愿意说?”
“不是不告诉你,而是…不想把你也牵扯进来。”云樱含糊过去,转移话题,“刚才只顾着笑,忘了说,你水上漂玩得很厉害!”
她仰头看过来,眸似晚照般流光溢彩,噙满真诚。
薄御压着的唇角便不自觉地弯出愉悦的弧度,他轻咳一声,淡声道:“一点小把戏,不算什么。”
云樱的这句表扬成功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直到人远去,他还飘在云端,待回过神来,才暗恼没追问个明白。
腰间的荷包染了她身上的熏香,握在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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