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禁闭一关就关到年底,关到年关将近,关到沈苑回来。
听说宋楠楚被关了禁闭,沈苑在御书房外跪了整整两天一夜。鹅毛般大的雪落在了他的头上肩上,直至把他的腿都埋了,顾止袁方才松了口。
禁闭不是什么大的责罚,但沈苑却当了真,心里疼了、舍不得了。
易老将军听说了此事,据说在将军府砸了好些个花瓶,又损坏了不少桌椅,最后下了狠心遣人把拖着快残了的腿前来探望的沈苑关在了门外。
管家大人哪里有易老将军心狠,递了一件大衣给沈苑:“沈将军且回吧。我家将军也说了,他老了看不得年轻一辈的心思,这些个龌龊入不了眼的情思还望将军早些打发了去。”说着,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将军府,顺道命人关紧了大门。
沈苑握紧手中的大衣,双眼有些发直。
龌龊?入不了眼?为什么?他啊……他只不过是喜欢宋楠楚,怎么就……惹人嫌了?
不过是春心动了,为何旁的人动得了他动不了?只是因为他动春心的对象是个男子吗?
他不懂,这个世间情爱规则他真的不懂。
拖着腿,他走的万分糟心。
实然,宋楠楚就站在不远处瞧着,他想上前搀扶一下,却又狠命掐了掐手心,扭头走了人。
蓝妃的皇嗣没了,朝廷里议论纷纷,闲着无聊的内阁学士武雍甚至请命彻查此事。
顾止袁此刻只恨武雍太过一板一眼,非得弄个明白。
这事儿做得不干脆,尽管顾止袁命人善了后,但仍旧经不起查。武雍如此当真,暗自把事情一查,什么都暴露了。
皇后因妒生恨,在清池旁泼了油,害得蓝妃脚底不牢,滑入池内。
这事儿一揭发,皇后地位不保,连家的地位似乎都有些岌岌可危了。
说是如此说,不论怎么着太后和连太师却稳当得很,依旧该整理仪容保养得保养;给宋楠楚送礼的送礼,完全没有被影响到的样子。
唯有连清……
连清派了宫女给宋楠楚送了口信去,一句话:为什么?得到的也只有一句话:因果循环。
她把桌上的茶杯茶壶一溜儿全都推在了地上,杏眸瞪圆,咬牙切齿。算她没长眼,信了这么一个人。可因果循环又是个什么道理?她不曾害过谁,唯一伤害的也只有蓝妃,为何有因果循环一说?
难道,她只是做了这样一件事就要受到惩罚?
“娘娘?”贴身婢女小枚畏缩缩地看着连清,心疼她家小姐。
连清猛吸一口气,最后叹出:“无碍。只是,日后我们的日子恐怕不好受了。本宫……欠了整个长乐宫里的人,怪只怪……本宫信错了人!”接触之前她不知道宋楠楚是怎样的人,接触之后,她将恨之入骨。
第六十章 :管弦散去,杯酒琼觞(2)
炸了锅的岂止连清那里,还有坐在高位上的这一位。
“朕让你查了吗?!”顾止袁气得只想摔书。
“陛下,陷害皇家子嗣罪名不轻。”武雍正义凛然,迟疑了半响,又开口,“臣不懂陛下为何有意隐瞒?”
顾止袁看着武雍,怒气直冲脑子,却又行至半途尽数散了去。他揉了揉眉心,道:“朕自有朕的用意。武雍,你是内阁学士不是顺天府的,你可知道?”
郑公公在一旁添茶,热乎乎的,还冒着热气。
顾止袁随手拿了杯子喝了一口,发现是雨前龙井而不是他喜欢的铁观音。一瞬间,他眉头一皱,杯子被重重放在了桌上:“小郑子,铁观音没了?”
郑公公愣了一下,却很快反应了过来跪在了地上:“奴才马上去换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顾止袁皱了一下眉,喊住了郑公公:“别麻烦了,算了,都退下吧。”
他挥挥手,用着疲惫的语气和表情。
他是真的累了。
郑公公跪安后随着武雍一同出了御书房。
“这是什么茶?”出了御书房,武雍用眼神示意着走在他身后的郑公公,一双眼睛盯着郑公公手里的茶壶。
“雨前龙井。”郑公公陪着笑,“昨儿个宋大人前来送了书籍编目,在这儿待了一会儿,陛下吩咐了,特意泡的是宋大人爱喝的雨前龙井。今儿个底下的宫女眼拙,忘了事儿,这才泡了雨前龙井……武大人?”
下面的话武雍也不必听了,大抵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话,或者并不是他喜欢听的话。
明眼人就怕自己眼睛太明,什么都看得透彻。聪明人就怕自己太执着,什么都要求个明白。
不幸的是,武雍是个聪明的明眼人。
郑公公瞧了一眼脚步匆匆的武雍,稍稍叹了口气,转身把茶壶给了一边的宫女嘱托:“日后别光备着雨前龙井了,再备一些铁观音,莫瞧错人了。这武大人可比不得宋大人,万事马虎不得。”
宫女听得一愣一愣的,却也记住了。人同人是不一样的,皇帝也会看人发脾气。
顾止袁端着手里的杯子,看了半响,终究还是一口饮尽。
雨前龙井和铁观音不一样,味道不一样,感觉也不一样。
茶饮尽了,圣旨也该拟一下了。废皇后他是第一次做,圣旨写了一个下午,写完了就摆在那里看着。
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吗?打压连家,把连家连根拔起。他铺垫了两年了,一直没动手。如今有个正当理由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也许,正如他母后所说,他并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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