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正欲开口,却见到那紅纹动了一下,沈清秋以为是自己眼花,那紅纹却越动越明显,最后竟在玉里游走起来。
玉中大约有十几条紅纹,此刻都在莹白的玉内游动,并且互相绞着、啃咬起来。
“最后剩下的那只会破玉而出,成为子蛊,它带我们去找母蛊。”玉内红线纠结成团,袭罗看了一会就没了兴趣,便关注着沈清秋目不转睛的盯着玉内战况的样子。
制蛊的过程袭罗看得多,沈清秋却是第一次见到。眼前这玉做的小巧,实则是蛊鼎一般的东西,中原人没见过这种诡谲的东西,自然不得其中方法。袭罗初见那玉时也未留心,若不是后来罗简临走之前把他的那块交给了袭罗,他也不会发现这事。
那玉中紅纹纠结在一起,没过多久数量就变少了,剩下的那些粗如麻麻线,还在互相啃咬。
袭罗便解释道:“那是在玉中困得太久饿疯了,明日来看,子蛊必已炼成。”
“这样看来……母蛊那端就藏着宝藏?”半响,沈清秋才开口。
“你是准备去寻宝?”袭罗一愣,“眼下你自身难保,要那宝物有何
用?”
“沈家一夜之间被大落枝头,家财尽毁。祖上留下的产业没能守住……”沈清秋思绪烦乱,他用手背遮住眼前光线,呢喃道,“让我想想吧……”
袭罗站起身,拿开沈清秋的手,弯腰在他额头印上一吻,道:“你若要寻宝,成乐和婉儿定要留下。不过,我会陪着你,直到你人已作古。”
四人在胡镇停留了十几日,通缉令初下之时沈清秋还担心此地呆不长久,谁料十几日来风平浪静,也不见有官兵来此。他心中已有了想法,四个人聚在此处终究不是办法,成乐也知道这个道理,当面对沈清秋说了。
婉儿怀了孕不适宜舟车劳顿,只能留在胡镇等孩子出生之后再做打算,而沈清秋身怀血玉,留在胡镇怕会招来别的祸端。这般商量完之后,沈清秋便在正月下旬离开了胡镇,同行的还有袭罗以及一匹驽马。
沈清秋与袭罗初见时也同骑过一匹马,只是那时沈清秋是为了与袭罗亲近些,那马虽不是宝马神驹也是值不少银子的好马。如今离开胡镇时,身上穿的已不是华服锦衣,□骑的也不过是低价买来的驽马罢了。他们离开时带的银子足够两三年在外漂泊不用担心生计,但沈家已不是从前模样,花销自然是能省则省。
沈清秋原本向往西南走,逃到袭罗的故乡苗疆。只是那血玉生出的蛊虫直指西北,从洛阳往西北近了是长安,再远便到了龙门,若是更远……那就出了玉门关,到了塞北。他便与沈成乐约定,待婉儿生产完,便带婉儿去塞北,沈清秋会在塞北最大的客栈等着他们。
从血玉里钻出的蛊虫质地也如玉那般透着莹白,外表像极了小甲虫。蛊虫喜好鲜血的习惯没变,时不时就来咬沈清秋一口,它欺沈清秋是弱,对于袭罗却十分害怕。不过这也正常,袭罗对于那些蛊虫来说与王没有区别,平日袭罗呆的地方蛇虫鼠蚁都退的干干净净,若非有别的命令,那些东西是半步不敢靠近的。
如此这般,两人一路向西,往长安那处去了。天气虽冷,沈清秋却急着赶路,心下着急倒也不管不顾,三月初就到了长安。
三月正是乍暖还寒之时,沈清秋到长安时天气还未转暖,有些倒春寒的意味。
长安城近在眼前,远远的可以看见高筑的城墙,还有城门上挂着白布条,只是上面的内容却因为离的太远看不分明。
袭罗坐在马上,沈清秋在前面牵马,袭罗面貌姣好,沈清秋
却因为被通缉的缘故易了容,此时的容貌毫无亮点,这样看来这两人倒似落难的主子和忠心耿耿不离不弃的仆人。这几日,那匹驽马已驮不动他二人,沈清秋体谅袭罗便让他骑马,自己步行牵马。
走到城门前不远处,可以看到那白布上的字,沈清秋走在前面,看清了挂在城门上的东西,忽然不动了。
袭罗坐在马上,察觉到前面那人的异状,便往城门上方看去。
阳光有些耀眼,城门上挂着一几具满是血污蓬头垢面的尸体,那些尸体的腰部被捆绳子在一起,有风吹过便在空中摇晃,时而遮住略有些刺眼的太阳。尸体身后还一块白布,上书“沈毅藏玉,心怀不轨,诛其九族,悬沈府恶贼于城门三月,以醒世人。”
城门下来往行人不断,却对上面悬的尸体视而不见,想来也挂了有些时日了,只是因为天寒那尸体才没有腐败。
沈清秋抓着缰绳的手收紧,因为过度用力骨节已经发白,掌心的皮也被磨破,渗出血渍来。他睁圆了一双眼睛看着城门上悬着的尸体,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袭罗伸手掰开了他过分紧抓着缰绳的手,用自己的覆了上去。
沈清秋转头,只见到袭罗皱着眉朝他摇了摇头。他深吸了口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那般,迈开了步子。直到走过城门,再也看不到那些被荡在空中的尸体。
“爹、娘、三哥、四哥,甚至已经出嫁的大姐、二姐……他们的夫家,其他有亲眷关系的人……全部都……”
☆、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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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这人虽多情,但对于家人却是极为看重的。五年前他为了沈清霄的事一改平日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样子,替他四处奔波寻求解蛊之法,袭罗就知道他对家人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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