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闺房,直接从房顶上跃入屋中。
柳三郎手握书卷,好似埋头苦读的备考书生,蒙住面容,仅露出一双眸子的黑衣人明显一愣,宛若见到了相熟的人。
联想到柳三郎是谁的儿子,被谁所教养,他也就不觉怪异。
解开蒙住脸的黑布,露出真容,木齐缓缓说道:“就算你是魏王的儿子,不该住到婳婳的隔壁。”
柳三郎方才书卷,宛若才发现已在屋中的木齐,唇边噙着笑容起身行礼,“木叔叔。”
木齐眉头皱得更紧,这声叔叔,他不喜欢。
应该说所有亲近他女儿的少年都不得他喜欢,再恭敬巴结他也不行!
“您不知道,在宛城时,我和慕妹妹就是邻居,曾有过一段渊源,颇受慕妹妹照顾。”
柳三郎儒雅的脸庞浮一抹腼腆,好似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面对心悦女孩子的父亲,“我进京备考,无处居住,慕妹妹怕旁人打扰我用功读书,便让我住在府上。我一定努力用功,争取金榜题名,蟾宫折桂,如此方不负慕妹妹的一片真心。”
义正言辞,以报美人之恩。
“……”
木齐有一种感觉,还没养一日的女儿即将被书生拐跑了,“你去写才子佳人的话本,一定能风靡京城,洛阳纸贵。”
“旁人如何想把女儿嫁给你,我管不到。”木齐果决的说道:“你自身麻烦太多,不适合婳婳。”
沐国公只是本能觉得柳三郎不是女婿好人选,木齐一直在皇上身边,还看不出柳三郎的野心?哪怕他装得再像君子,可欺骗世上所有人,都骗不过木齐。
柳三郎一如既往的温润恬淡,“您身上的麻烦不多?我看也不适合保护慕婳,没有您,慕妹妹反而过得更舒服愉悦。”
大哥莫小二哥,他柳三郎怎么都比木齐强,“我再多麻烦,也不会让她被不知所谓的骚扰,亦不会对她被欺负视若无睹,更不会偷偷摸摸潜进府邸来,您偷偷看慕婳一眼,倒是满足了,明日木夫人就会闹到府门口!”
“慕婳是不怕木夫人那一盆盆泼在自己身上的脏水,然而我……”
柳三郎眸子闪过一抹心疼之色,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情绪平和,“一次次当众同生母斗得不可开交,伤口一次又一次被当众撕开,她再坚强不在意,也会心痛!”
木齐脸色巨变,苍白如纸。
“多年的教训,骨肉分离,被人玩弄于股掌,还不足以让木叔叔明白,万万不可小看女子,即便您有了自立的本事,永安侯夫人奈何不了你,却可让你最在意的女儿难受难堪。”
“……我……”
木齐身体颤抖了一下,拳头狠狠砸向墙壁,脸庞一会阴郁,一会狰狞,一会浮现懦弱,一会又有一抹悲哀,“没有婳婳许诺,你不许动坏心思,否则……”
雪白的墙壁上留下血印子,木齐尽力抵抗着什么,冷汗湿透了衣服,额前的碎发打缕,“即便皇上护着你,我也会收拾你!”
说完这句话,木齐不敢再多停留,狼狈翻上屋顶,很快消失在茫茫深夜中。
柳三郎扯起嘴角,看了一眼墙上留下的拳头血印,淡淡说道:“关上窗户。”
一道轻盈的声音轻飘飘落入他耳中,“多管闲事!”
“别让我再听到你叫什么慕妹妹,哼。”
柳三郎灿烂一笑,对着隔壁不曾出现的娇俏身影,道:“既然你不喜欢慕妹妹,我勉为其难叫你一声婳儿,这总顺了你的心意。”
宠溺之情满满的,仿佛慕婳就等着这个别致的称呼一般。
碰,慕婳同样挥出拳头,“你别逼我把你赶出去!”
“啊,我要歇息了,你以前就劝说过我,熬夜对身体不好,我听你的。”
噗,柳三郎直接吹灭蜡烛,眸子亮晶晶的,婳儿,婳儿,他无声的蠕动嘴唇,自知唤出声音后没准会被慕婳赶出去。
现在心里叫几声,以后嘛,总有机会叫个够的。
慕婳直挺挺躺在床上,盯着棚顶发呆,过了好一会,拍了拍微熏的脸庞,喃咛了一句,“无赖柳三郎。”
*****
一处民宅,因从天而降的男人惊醒了宅邸所有人,留着山羊胡的老人见到来人的面容,慌忙上前,“沉住气,千万别激动。”
“快,扶着木大人躺在躺椅上。”
“再去厨房熬一些安神的汤药。”
神医没想到已经半个月没有犯病的木齐怎么隐约有失控的征兆?这是在哪受了刺激?
他一边安排木齐平静,一边书写药方,一心多用猜测能刺激到木齐的人是谁?正好戳中木齐的痛处,引他兴趣波动,来找神医……此人心机太深了。
神医把药方交给药童后,突然想到今日下午来给自己送口信的书童,背后一阵凉意。
木齐脸色苍白,痛苦般按着脑袋,“婳婳才是我女儿!不愿做人,只愿做狗的人闪开!”
这样折磨足以让一个钢筋铁骨的汉子精神崩溃。
神医拿出银针,刺入木齐身上的穴道,木齐紧绷的肌肉,让他行针很费劲,神医轻声道:“放松,放松,慕婳不会怪你,她永远都是你的女儿,旁人夺不走她。”
如此安慰之下,再加上针灸的刺激,木齐这才安静了几分。
“师傅,汤药熬好了。”
“端进来。”
神医亲自接过汤药,一勺一勺送到身体无法移动的木齐嘴边,服侍木齐用药。
只有眼珠能转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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