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房间中寒气大盛,几缕凌厉的冷风甚至把桌边的水杯都刮倒了。闭着眼睛的戚果并未看到这灵异的场景, 在那瞬间他感受到了比平日里更轻柔也更贪婪的触碰。
不必说, 滑落的那几滴泪还未滑落便被舔掉了。那冰冷缠绵的触感在他脸庞上肆意妄为, 激得他内心一阵阵的战栗,即使眼睛紧紧闭着, 也仍是不断地渗出泪水来,再被一滴不剩地舔掉。
“好香……好甜……”从未在进食过程发言的鬼低低地开口感叹,然而那他说的话在戚果听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眼泪不是生理盐水吗?为什么会是又香又甜的东西?
更何况他一个大男人, 被形容“香甜”简直是太过违和。他眉峰悄然蹙起, 本打算充耳不闻,然而那鬼一直絮絮叨叨停不下来,最终戚果只得忍无可忍地睁眼开口斥道:“你能不能闭嘴?”
一滴泪珠顺势落到了他因薄怒而微微张着的嘴唇上。那唇瓣与他哭红的眼角一个颜色, 仿佛就是一片桃花林里最先绽放的那枝花蕾,上面还沾着一滴晶莹的晨露。
真惹人怜爱。鬼感叹着,顺从yù_wàng与另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感,吮掉了那滴落在唇瓣上的泪珠。奇怪的是那滴泪珠更香更甜,甜得他无法解馋,只想压着人索求更多。
“已经约定好了,不能反悔——”
鬼气阴森的声音在戚果耳边响起,是在提醒他履行那个“等没人的时候任他胡来”的约定。
“你别太过分。”即使面前只有空气,戚果还是气恼地将目光瞪向正前方,仿佛那里有个活生生的人似的。
鬼的声音很委屈:“……我只是饿了。”
“我眼睛痛。”
托了这鬼的福,今天他流的眼泪相比昨天简直一倍有余,眼睛已经又红又肿酸涩不已,急需眼药水的救治。好在鬼似乎也懂得“可持续发展”的道理,戚果这话一出,他便撤回了压着他的力度,只是依依不舍地围绕在他身边。
——就像地铁上那种怎么赶都赶不走的乞讨者。
戚果爬起身来滴眼药水,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今晚上发生的怪事。按照身边的鬼所言,那幢别墅阴气过重,所以才会引发这种现象。一栋好端端的房子,怎么会阴气过重呢?
他并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也怕极了麻烦,但在威胁到生命安全的时候,该问清楚的还是该问清楚。
“喂——”戚果想了想,出言唤道。“那别墅是怎么回事?”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和鬼说话,平日里都是饿了的鬼先来撩他的。
鬼似乎也没料到他会主动找自己说话,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才慢吞吞阴沉沉地开口:“那里有几个怨灵,生人的气息将饥肠辘辘的它们唤醒了。”
“怨灵?和你一样的生物吗?”
戚果没怎么看过恐怖片,完全没办法想象那是个什么东西,只能把这个陌生的名词与身边唯一的灵异生物联系起来。从他的描述中戚果推断,今晚上这件莫名其妙的停电怪事很可能就是怨灵为了享用人类的恐怖情绪而制造出来的。
“不。我和那些脏东西不同。”鬼再一次地严肃反驳道。
“哪里不同了?”戚果不在意地随口反问。没想到鬼却十分认真地回答:“我只想吃你的眼泪。”
……这难道是什么值得骄傲感谢的殊荣吗?
“那它们吃饱了还会继续吓人吗?”预感到如果在继续纠缠刚刚问题就会扯出一些了不得的话,戚果便将话题又转回到了正题上。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说了和没说一样。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怨灵们只想食用恐惧,那他是没有的;若怨灵们想要吞食眼泪,他相信身边这只护食又贪婪的鬼绝不会坐视不理。
这一晚上说累也不累,主要还是眼睛酸得难受。也不管那股寒气还萦绕在身边,戚果站起身来,直接把身上的t恤一脱,光着上身走进了浴室。
他需要好好洗个澡然后躺床睡觉。
直到入睡前一秒,戚果都还能感受到那鬼依旧没有从这房间离去,像是在默默地守着他一般。
一夜无梦,倒是戚果半夜惊醒了几次,又很快地睡去。睡醒之间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叫喊声,只是朦朦胧胧,教人分不清那声音究竟是来自于梦境,还是出自于现实。
等戚果被晨光叫醒时,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他一人。不过也原本就他一个“人”。
洗漱时他听到门外忽然一阵嘈杂声,心脏与眉头同时一跳,顿时生出些不妙的预感来。果不其然,等戚果走到工作人员聚集最多的地方时,便听到他们正在惊慌失措地讨论。
“怎么好端端地就昏迷了呢?”
“昨晚上我和他一起回去的,那时候还好好的啊。”
“哎,你说该不会……就是因为昨晚那件邪门的事情吧……”
“难说!前几天我也听他说这地方闹鬼了……”
戚果越听越不对劲,听他们的描述,出事的人似乎是那个来找他求同床的摄像大哥——李乐?
他上前一步,正讨论着的几人注意到他来了,还没等戚果提问,便主动地给他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乐昏迷了!
今早上与李乐交好的另一个摄影师去他的房间敲门找他,却发现门怎么敲都敲不开。情急之下闯进门去,却发现李乐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横躺在地上,面色发白,口中喃喃着听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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