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弄火者往女圣徒墓拐,“他不行了。”
聆听者没有动,静静站了一阵,放下包袱,从里头翻出一把没有柄的老剃刀:“喂,来扛我一把。”
“不是吧,”弄火者讶异归讶异,还是回来扛他,扛起来等他把绳子割断,他抱住皈依者,小心放在地上,“拖到僻静的地方?”
聆听者蹲下来,握了握皈依者的手,拉起胳膊把他往背上背:“带他一起走。”
虔敬者一把抓住皈依者的僧袍下摆,使劲往下拽:“带着他,我们全得玩完!”
聆听者很执拗,背着个大的拖着个小的,硬是蹭进了墓门,虔敬者没办法,只好说:“那我们约定个再回来的时间!”
弄火者点起火,聆听者在云霞一样金红色的火光里回过头:“干什么用?”
“带着个累赘,我们很可能出不去,”虔敬者给他分析,“即使出去了,外头什么情况也不清楚,万一死了,我们同一个时间再进来,分到一起的几率更大。”
他说的没错,聆听者于是说:“我要休息一下,也要适当恢复肌肉,一般每隔四十八小时进游戏。”
虔敬者想了想:“好,四十八个小时整,精确到分钟。”
他们走向墓道,这回的目标很明确,弄火者举着火把开路,中间是虔敬者,聆听者在末尾断后,他走一走就颠一颠背上的人,生怕那家伙不知不觉死过去,有那么一两回,他觉得背上的人动了,不是动胳膊动腿那种动,而是微微的,把脖子扭起来,脸从帽兜上滑下去,贴到他的颈弯处。
脖子上一热,聆听者打了个抖,仿佛是皈依者的嘴唇,他又不好确定:“醒了吗?”
后头没有回答,不知道是敏感还是什么,他总觉得背上那个蠢动没有停止,轻轻的,悄悄的,让他浑身痒痒。
拱廊到了,中间的入口处写着:天国又好比一个人要往外国去,但那日子、那时辰,没有人知道,他们大步走进去,摇着火把,搅动起那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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