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逊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变了啊。”
费恩没有接话。
“那你们的矛盾到底在哪?他不忠心?”
“没有,是我自己太小气。”费恩说,“他为了我竭力和其他人都保持距离,而且也让我看到了他为我做出来的,你一遍又一遍地用语言和行为告诉我他是爱我的……但我无法相信自己。”
“你很自卑。”
“是。”
“这可难办,”威尔逊有些无语了,“你很好……很好。你为什么会不相信自己?”
“很好的人有很多,而且陈泽悦本身也比我优秀太多了。”
“可你们是情侣吧,”威尔逊说,“而不是竞争关系。爱情是一种感觉,而不是比谁更优秀。”
“……他也这样说过。”
“那我就没办法了,”威尔逊摊了手,“或者你有没有一种能让你确信他爱你的证明标准——”
“我知道他爱我,这一点我是知道,并且相信的。”
“那你……”
“他的爱于我而言就像坦塔罗斯的磨难,”费恩低声道,“我能看到它,而且似乎触手可及,但我摸不到,我无法真正地感受到……尽管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更别提还有无数的负面情绪悬在我头顶,我一刻也不敢放松。我总是患得患失。本来和他在一起很快乐,可是我总让我们两个人都伤心。”
“……”
“我不敢对他说这些,我跟他坦白我不相信自己,不相信时间,不相信变化,”费恩情绪更加低落,“可他会觉得我不相信的是他,会不高兴……”
第六十章
老梁给陈泽悦发讯息,说费恩跟他说遇上了以前的朋友,被请吃饭了。现在他在跟着费恩去某家酒店的路上。
不知道为什么陈泽悦觉得心里不太安宁……总有种大难临头的不吉利感觉。
不过尽管陈泽悦没有说出来,他还是受到了乌鸦嘴的报应。
下午他准备给方蓁打电话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一条国际新闻推送。
英国伦敦某行政要员下榻的朗曼酒店爆炸疑是遭遇恐怖袭击。
——朗曼!
陈泽悦脑子里有一瞬的空白,回过神后马上退出去看老梁给他发的消息。
……没错,朗曼。
费恩现在住的那一家。
陈泽悦手一松,手机差点儿掉下去,他慌乱地抓住小小的金属方块儿,深呼吸后找到费恩的号码,按下拨号键。
关机。
他又给老梁打,同样关机。
于是他果断地放弃了这边,直接告诉傅笛买机票,找他大哥借直升机,找小姨借人过去找费恩和老梁,找大使馆的人帮忙照看。
……总之能找的人都找了。
“小陈总,没事吧?”傅笛给他换了一张冰敷过的毛巾。
“没事儿,”陈泽悦闭着眼睛,“毛细血管破裂吧。不碍事。你再去问问什么时候能走。”
他们正在去机场的车上——陈泽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见了血,一群人吓得够呛,陈泽悦却说没事儿天气太干燥了。
傅笛闭了嘴不再问,转头去跟各方核定信息。
“大使馆那边的梅东回复说当时有两个议员也在那家酒店,他们带的保镖反应很快,把雇主都送出去了,都受了点小伤……”
“重点。”
“议员授意保镖还救走了一批平民。另外我记得,”傅笛犹豫了一下,“列奥瑞克威尔逊就是议员身份。”
“你是说费恩的那个朋友,”陈泽悦睁开一只眼睛看向她,“如果是威尔逊的话,有可能已经脱离危险了。”
“是的。我马上联系人去问威尔逊先生的行程。”
“快点。”陈泽悦又合上了眼。
“是,你安心休息一会儿。”傅笛看了看他发红但是还很干燥的眼眶,像是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留下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叮嘱。
等陈泽悦落地时已经是十二个小时以后了。
期间老梁发了邮件过来报平安,但是费恩和他分开了,现在正在找。之前手机关机是因为逃出去的时候没顾上拿手机,他现在借了别人的。
陈泽悦直接去了朗曼酒店那边。酒店所在的街区已经被封锁了,陈泽悦没看新闻,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下车时茫然地在一片混乱中彳亍。好在傅秘书贴心,站在后面小声地给他念整理后的新闻和当地人手给的消息。
这时候陈泽悦的手机响了。
他摸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陈泽悦的手指有些发抖,试了好几次才把电话接起来。
“喂?”
“你是那个陈姓的设计师是吗?”对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我是威尔逊。费恩在我身边,很安全,但是精神状态很糟糕。我把地址发给你,马上过来,必须要快。”
说完便挂了电话。
接着手机提示有信息进入。
陈泽悦懵了起码有三分钟,才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把已经熄灭的手机屏幕重新摁亮。傅笛直接劈手夺过他的手机径直把地址报给了司机,然后把陈泽悦塞进车里去。
费恩正和几个看不清面貌的人一起吃饭。饭店建在一座低矮的山上,露台部分延伸出去,地下是坚固的支架,但在露台上看不见。一眼望出去,就像是身在空中楼阁一般。
吃完以后一行人出了饭店,费恩抬头看时,却见视线的不远处有另一座山,比自己所在的这一座要高一些。但是那山很奇怪,线条和色彩都像是波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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