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切菜的动作也非常利落,手起刀落,声音清脆,土豆眨眼就变成了细丝儿。
沈昼拉了拉宣宣说:“你哥哥经常在家做饭吗?”
宣宣点点头:“我家的饭基本都是他做,有时候我也会做。”
“哟,宣哥还会做饭啊。”沈昼勾起唇角摸了摸他的头,“你会做什么饭?”
“炒鸡蛋, 煮面。”宣宣说,“简单死了。”
他堂姐家的小孩跟宣宣差不多大,别说是做饭,人连系鞋带都不会。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沈昼顿时感觉有点儿心酸, 揉了揉宣宣的小脑袋。
“你别老是揉我头,容易变笨。”宣宣打了一下他的胳膊,皱着眉毛看向他,“你这个人是不是手欠啊?”
“您真说对了,我这个人就是手欠。”沈昼扯着宣宣的小胳膊,跟他打闹了起来。
宣宣一边躲一边忍不住笑,声音传到了厨房那儿。
隔着墙祁山都能听见宣宣笑噎了,他清脆的笑声给心情苦闷无法倾诉的祁山,带来了一丝安慰。
祁山刚焖好饭,二叔就回来了。
二叔一回来,屋里的气氛立马下降到了冰点,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包括祁山,他只是抬头看了二叔一眼,挠了挠脑袋就生硬的转移了视线。
二叔已经得有俩星期没搭理他了,上次他把摩托车改装了,人生生一个月没理他。
看见沈昼的时候,二叔点了点头冲他笑了笑,没说话。
沈昼也笑笑:“叔,您好。”
祁山二叔长得跟沈昼想象中大不相同。
在沈昼的想象中,一个职业的赛车手,虽然他退役了。但是身上应该仍旧会有一股子英气来着。
可是祁山二叔穿着一身空荡荡的棉袄,整张脸都被遮挡在须发中,整个人显得特别落拓。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他们这一顿饭因为祁山和二叔之间的冷战,气氛变得微妙而又尴尬起来。
好在祁山做的饭很好吃,沈昼一直吃得挺香,以此缓解了不少膈应感。
吃完饭,二叔拿起外套,跟宣宣说了句再见,然后就扭头走了。
祁山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你们爷俩这别扭还没解开呢?”沈昼没忍住问了句,“还怄气呢?”
“我二叔就是抹不开面子,他心里已经不生气了,只是差个台阶下。”祁山搬着小板凳,跟沈昼一起坐在炉子前烤火,外面下着雪,天色就跟他心情一样,灰暗而沉重。
炉子里的煤球被烧得通红,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子淡淡的硝磺味儿,闻着特别温暖。
沈昼把手罩在炉子上,开口道:“其实吧,我觉得你二叔也有挺多苦衷。”
祁山深邃五官在火光的映照下,更显得坚毅:“是啊,总觉得那天的话说重了。”
沈昼笑笑,其实祁山是个看起来特别硬气,特无所谓的爷们儿,实际上他为人处事比谁都细腻。
就跟他俩第一次争吵,祁山第一反应就是反思自己的过错一样,凡事儿他都特宽容忍让着别人。
“山哥,其实我特能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妈也是属于不让我干这干那的那种家长,有时候她越是这样,我越想跟她反着来。”沈昼揉了揉鼻子说,“我叛逆期还挺长的,一直从初中到现在还没结束。”
沈昼反着坐在板凳上,无处安放的长腿没事儿还晃荡两下。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一正二八经的说话,祁山就没由来的想笑。
“敢情我们还都是青春叛逆期的少年啊。”祁山淡淡说。
“对啊,好看的小伙子们都会有这些烦恼。”沈昼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山哥,这都不是事儿。”
祁山点点头,下巴指了指桌子说:“那咱学习去?”
“别啊,咱们再侃会儿。”
“再侃就天黑了,赶紧的,起来。”祁山伸手轻轻一拉,把他板凳给抽了,沈昼差点儿没摔。
“这也就是你,换别人这样我早就一耳巴子抽上去了。”沈昼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顺势勾住他的脖子说,“山哥,要不给宣宣换个学习环境吧。”
宣宣在一旁抱着玉米啃得正香,一个人蹲在炉子边,吃得有点浑然忘我。
“换什么学习环境。”祁山皱着眉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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