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二叔还有宣宣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上面摆了一桌子菜。爷爷手里拿着筷子,伸手想要夹面前的红薯,却被宣宣一把打掉了。
“等哥哥坐下一起吃。”宣宣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没事儿,你们先吃。”祁山去洗了个手,看见一桌子人还在等他,立马坐下了。
爷爷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菜筐子里的红薯说:“大山,给我拿个萝卜。”
祁山看了一眼红薯,拿起来放到了爷爷面前说:“这么大一苹果,您非说是萝卜。”
爷爷指了指自己的嘴说:“我不会达表。”
爷爷有老年痴呆,语句时常颠倒错乱,祁山已经习惯了。
“嗯,您吃饭吧。憋说话。”祁山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二叔交代了一下最近的情况,“我们分了文理科,我留在原班,选了理。”
“成。”二叔的头发很长时间没有修理,垂到额前隔住了一半的眼睛,胡茬子也没有刮过,乱七八糟的竖着,所以祁山看不清他的表情。
吃完饭二叔就一瘸一拐的站起来走了,跟祁山摆摆手说:“大山,我去店里了。”
“好。”祁山把剩下的饭扒拉干净,收拾了下桌子,转身去了厨房。
吃完饭爷仨坐在院子里唠嗑,宣宣趴石桌上写作业,胖胖的小胳膊像是一截藕,按在作业本上,一本正经的托腮看着题目。
“宣宣你不冷吗?”祁山不知道为什么,宣宣对于气温的感知似乎特别迟钝,大家都穿外套了,就他还坚持穿着短袖。
宣宣坚定的摇摇头。
祁山皱着眉头,有点说不上来的心酸。
宣宣从生下来就跟普通的孩子不一样,乖巧得让他甚至有点心疼。
祁山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宣宣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的照片,发给了季医生。
【天儿变冷了,他却始终不肯多添衣服,医生您看这正常吗】
季医生还没回他,旁边坐着的爷爷指着他的手机就开了腔:“你,把你手里的镜子给我看看。”
“这个?”祁山翘起唇角,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嗯,我看看。”
“给。”祁山伸手递了过去。
“今天宣宣非要跟我抢你二叔的镜子。”爷爷化身告状精,“我想看的都不给我看,那我看什么?”
爷爷把手机拿到手里,翻来覆去看:“我人呢,你快把我放出来。”
祁山单手点了下前置镜头,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爷爷的脸。
“这是爷爷,对不对。”爷爷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看向祁山说,“爷爷。”
祁山点点头,凑到他跟前,看着手机里俩人的脸说:“还有我跟宣宣。”
“还有我跟宣宣。”爷爷跟着重复了一句。
祁山摇头,拇指指向自己:“祁山。”然后又指向宣宣,“祁宣。”
爷爷呼拉了下脸说:“我跟你们说话不通。”
祁山乐半天,点点头说:“我们不是一个国家的。”
“你们是外国人。”爷爷特别肯定的说道。
“萨瓦迪卡,洗澡卡。”祁山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走到浴室里,特意没把窗帘拉严实,为的就是能看到在柿子树底下做作业的宣宣。
第二天去上学的时候,气温一下降了十几度。
秋老虎来势凶猛,祁山立马把大衣翻出来穿上了。并且给宣宣套了一件毛衣,戴了顶帽子。
自从上次去了趟医院,回来他就用推子把宣宣的头发推成了光头。
光头多省事儿,还节约洗发水,如果不是学校规定不能留光头,他早就给自己也推成灯泡了。
出门之前爷爷醒了,可能是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太大,把他给吵醒了。
爷爷揉着眼走到门口,扒着门框叮嘱了一句:“大山,慢点儿开车。”
祁山点点头,指了指屋里,示意他继续回去睡觉。
“大山,你慢慢的啊。可别跟别人飙车,爷爷就只有你一个孙子。”
他这话刚说完,怀里的宣宣愣了愣,有点懵。
祁山点点头:“爷爷,您赶紧回去睡觉吧,外面儿冷。”
天一冷起床格外困难,沈昼喊着号子起床,却还是迟到了。
他骑着摩托车走到庄凛楼底下喊他下来的时候,人正在刷牙,趴在阳台上冲他挥手,一口泡沫乱喷。
沈昼在他家门口的小摊上买了个煎饼,一边揉眼睛一边吃东西,愣是把内双给揉成了欧式大平行。
“你今天分外妖娆。”庄凛走下楼,拉,冲着沈昼点评了一句。
“那可不。”沈昼拉了拉牛仔外套,背面绣着朵小红花,骚气得不行,“秦岭以北,沈昼最美。”
“你美你美你美,你连pì_yǎn儿都是双眼皮的。”庄凛一跃坐上摩托车,“我是专业昼吹,谁敢说你不美,我他妈锤死他。”
“差不多行了。”沈昼踩了下离合,打了火,发动了摩托车,一溜烟消失在了胡同口。
到学校门口俩人还是迟到了,差点就被记了名字,还好他俩跑得比较快。
坐在教室里,沈昼趴下就睡着了。
别人念书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质量,快下课的时候,又有课代表过来收作业。
沈昼站起身把头发揉乱,用一双桃花眼凝视着人家,勾起唇角一笑:“忘写了,你能不能帮我补一下。”
课代表正在犹豫,沈昼从兜里掏出来一把糖,往桌子一放:“行不行?”
糖衣炮弹攻势很有效,课代表红着脸把糖装进了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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