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世刚会有这个本事吗?
格斗技术不是一天练成的,这需要有专业的训练,而通常的防身术又和真正的杀人技巧有着本质区别。
金川县沙场村的村民何德何能,会在穷山沟里学会这种杀人的技术?他们大多都是外出打工,要么就是在家务农。
等等,外出打工……外出打工!
房灵枢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电话在他屁股后头响了,这电话必须要接,因为他屏蔽了所有不必要的号码,打来的,要么是公安局,要么是梁旭。
房灵枢靠边停车,拿出手机一看,他有点儿泄气,也有点儿意外的甜蜜。
是邹容泽。
妈的,还有这个美国佬的电话不在屏蔽之列。邹容泽这黏人的功夫是和谁学的?自己吗?一联系上就没完没了地打电话。
房灵枢愿意被他黏,恨不得自己也能黏他个十天十夜,只是现在真的没功夫跟他调情,他伸手就要挂,转念一想,又接起来了。
电话接起来,是一个柔情满怀的、含笑的问候:“宝贝儿,现在心情好吗?”
他的声音实在动听,别人说这种话,多半显得轻狂,邹先生说起来却如同泉水流过青苔,哪怕是陌生人听了,也觉得十分受用。
更何况是房灵枢呢。
“……干嘛呀?”
房灵枢不想他是专程来关心这个,倒有点不知所措。
kevin笑了笑,温存道:“没什么,想你了,自然就会给你打电话。你昨天晚上哭成那样,作为追求者,我当然应该问候你的心情。”
你肉麻起来真是有一万个理由。
kevin人在首都机场,刚到中国,他抑制不住地想要和房灵枢说点儿什么,可电话接起来,他又想起他们没了时差,这是他的白天,也是房灵枢的白天,多聊只怕要耽误房灵枢办事。
微笑片刻,他只说:“现在的中国,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也许我真的应该试着移民。”
房灵枢不知他发什么疯,又没道理怼他,笑了一会,他言归正传:“亲爱的,我正好也想找你。”
“唔,你把刚才那个称呼,再重复一遍。”
“少废话,老公,帮我办个事儿!”
“……我的太太,我什么都愿意做。”kevin笑道:“看来,昨天你和你父亲谈得不错。”
房灵枢也笑了:“是,基本都在意料之中,说开了就好多了。他现在答应我申请批捕——先不说这个了。”他把车子推到树荫底下:“kevin,你fbi神通广大,有没有办法查到2000年之前果敢军的人员情报?”
“你要这个干什么?”
房灵枢把自己的想法向他说了一遍,又说:“案发在后,练功必须在先,即便是凶手也无法预知未来,他不可能为了隐藏身份,而在学习武术的过程中一直保持伪装,更不可能在学成之后还深藏不漏。换言之,他一定是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学习到了格斗技巧,而他又出于其他不能言说的理由,一直隐藏了这段经历——雇佣军的经历符合这一切条件。”
“所以你觉得缅甸的地方游击军,是最可能让他学到技术的地方?”kevin哑然失笑:“我的甜心,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要学搏杀,有很多安全的方法,何必枪林弹雨去冒生命危险?”
“这就是中国国情。你得明白,他不是为了去学杀人才做雇佣军,而是为了挣钱。”房灵枢对他的嘲笑不以为意:“西北地方的穷困是你美帝国人民无法想象的,只要能挣钱,他们什么都肯做。一个月五百美元,只有一天休息,这是珠江和深圳的厂哥厂妹标准工资——换你你会做吗?可是西北的穷苦老百姓就会去做,因为他们真的穷。”他远望马路上繁忙的车流:“中国人不靠救济,也不靠慈善组织,只要能凭力气挣钱,千山万水算得了什么?”
“所以你会认为,金川案的凶手,是以打工的名义做了雇佣军,并且在那个时候学会了杀人。”
“是的。这两年管得紧,雇佣军现象不那么严重了。但在2000年之前,据我所知,国内偷渡境外去打生死工的人,并不在少数。金川县是出了名的穷困县,2000年前后那里并入渭清市,成了高铁中转站,才有所好转——要不是这个,估计现在还在贫困线上挣扎。”房灵枢靠在车上,他搔搔眉头:“你知道我是怎么想起来这个事儿的?我想起来前两年关中这边被遣送回来一批农民工,偷渡去金三角给人种罂粟。种植毒品他们都敢做,卖条命又算什么呢?”
穷人为生计所迫,上有老下有小,他们得活下去。
kevin沉默片刻,不由得笑道:“这可真是天才的想法,你居然能够想到这层关节。”
“是你教我的。”房灵枢恶劣地模仿起kevin讲课的腔调:“设身处地去理解犯罪者的选择,会比从线索逆推更容易明白他们的行动准则。”
“真是了不起,我没有白教你。”kevin大笑不已。
两人都笑起来。
“所以我才想问问你,能否提供我一些果敢军的人员情报,我想知道国内的雇佣军是从哪里集结,又从哪里转移出境。国内审讯出来的结果非常贫乏,民工对偷渡的事情讳莫如深,宁可坐牢也不肯泄露半个字。大约也是因为害怕被报复的缘故。”
“然后你再调查那两年金川县外出务工人员的流动去向,两边互相印证,就能知道那些人有可能曾经偷渡了。是吗?”
房灵枢道点头:“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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