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知道,张副将这一次得以顺利晋升,张启山出力不少,如今能让他独自出去历练一番,也算是了却张启山一桩心愿,于是笑道:“如此说来,要恭喜张副将……不,应该称张督使了。”
张副将赶紧摆手道:“虚衔罢了,二爷切勿折煞了我。此次能得皇上看重,完全是因佛爷提携,末将没齿难忘,日后若能回京,还望能继续留在佛爷麾下效力。”
张启山没好气道:“回来作甚,你就这么点出息!”他因动了气,牵扯断骨伤痛,忍不住嘶了一声。
张副将望着他这副模样,又开始愁眉苦脸起来。他知道张启山一直希望他能独立成长,他也下定了决心干一番事业,不让主子失望,然而眼下,看着张启山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他又如何放心得下。
张启山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语气轻松地问:“何日动身?”
“后天。”张副将叹了口气。张启山伤成这副模样,他是不指望主子为自己践行了。
张启山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指着二月红道:“我虽不能亲自送你,但二爷可以代我去。”
二月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佛爷何出此言,我与张副将也算是相熟,为他践行自是应当,却如何能代表佛爷。”
张启山噎了一下,他下意识便把二月红摆在了内子的位置上,认为二月红代替自己是理所应当,不料被二月红一顿抢白,他竟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
张副将早就看出这两人之间关系已不单纯,但二月红总是有意无意地与张启山撇清关系,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打圆场道:“二爷愿来相送,末将感激不尽。”
然而当日夜晚,京城便出了一件大事——陆建勋被不明身份之人劫狱,黑背老六中途拦截,竟不是那人对手,眼睁睁看着陆建勋被带离天牢!
此消息一出,立即震惊朝野,朝臣们纷纷猜测劫狱之人的身份,有人猜是陆逞生前培养的死士,有人猜是陆建勋早年游历江湖时结交的侠客,更有人猜是前些日子被逐出茗虚观不知所踪的舟岭子。
一时间人心惶惶,不知陆建勋何日又会卷土重来,将京城搅得天翻地覆。
小皇帝还算沉得住气,但有些大臣却已经按捺不住三番五次地上门求见张启山了。
他们都是曾与陆氏有些过节的人,或在陆氏灭门之后对陆建勋落井下石过,如今陆建勋逃出生天,身边多了个连黑背老六都对付不了的神秘高手,他们生怕被陆建勋报复,哪天晚上睡觉时便被割了喉咙。
然而张启山对于他们的登门拜访悉数拒之门外,理由不外乎“重伤在身”、“卧病不起”,急得一群人干瞪眼,却又无可奈何。
两日之后,张副将在张启山的催促下,如期赴任。
离京之前,二月红应诺前往送行,一直将对方送出了城门,才策马原路返回。
他生性不喜张扬,除非是皇帝召见,或是官方应酬,才会乘坐标记着自家族徽的马车,而通常情况下,他习惯穿着便服一人一马轻装出行。
没有下人跟随,他乐得轻松自在,牵着马缰却不急着赶路,任由它走得散漫,自己却在想着这些日子萦绕不去的心结。
自那日梦境过后,他虽通过张启山的帮助查到了不动佛的线索,然而关于不动佛消失于佛龛的原因,却怎么也查不到。
会不会与那人有关?二月红努力回忆梦境中二人对话,却只能从只言片语中猜测二人应是情侣关系,但查遍不动佛的相关记载,也不曾寻找到关于他感情史方面的蛛丝马迹。
当然,换个角度想,史官写史,迫于上位者的威压,通常都会对负面事迹进行粉饰或干脆删除,那么对于佛界而言,会不会因为不动佛犯了戒律,而被有心者刻意抹去了痕迹呢?
想到此,他心头一亮,调转马头,往西市书摊行去。
西市不比东市高端奢华,聚集的都是平民出身的小商小贩,卖的也是一些不太能入富贵人法眼的平价商品。
但二月红却很喜欢这个地方,尤其是西市的书摊,虽然有些脏乱,却经常能在其中淘到一些古籍孤本。
以前二月红闲来无事便会一身便服来此淘书,走得熟门熟路,书摊的老板也认得他,远远见了便招呼道:“洪公子,好久没来啦!”
“是啊,前阵子忙。”二月红随口应了一句,下了马便直奔主题:“老板,您这儿可有《佛界秘史》,或是《佛界野史》之类的古籍?”
老板挠了挠后脑勺,想了好一会才道:“佛界野史什么的没有,不过很多年以前好像收到过一本别家丢出来不要了的《仙界秘史》,洪公子要么?”
二月红立即道:“也可。”
“不过那本书年份久了,不知被我塞进了哪个旮旯里,要找出来还需费些功夫。”老板不好意思道,“不敢耽误您时间,不如过两日再来取?”
二月红怔了一下,虽有些失落,但有比没有强,他只得按捺住好奇心,温和道:“无妨,我过几日再来。”
转身的瞬间,眼角瞥见一些青灰色身影一闪而逝,他眸色微微一沉。
从城门返回的时候,他便隐约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盯上了,但是他并未太过在意。
九族作为开国元勋,在帝国中地位超然,但也并非无人能敌,眼红嫉妒者大有人在,暗地里下手使绊子的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从未真正得手过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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