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点,当心血溅你一身。”白马努努嘴,示意岑非鱼靠边站,回忆起在周瑾旧宅中看到的八卦符文,双手一左一右,比照符文各划了一圈,继而向前方用力一推,使出一式云岚天元掌。
一股强大的真气自白马丹田升起,随他手中动作被释放,若有实质地扬起满地落花。
花随风舞,最终聚在一团,被白马用真气托举着,移到自己身前翻过来的斗笠上方。
岑非鱼心下惊异:他竟有这样的天赋!不行,我可要打击打击他,让他戒骄戒躁。他想着,坏笑起来,弹指一挥,用一颗石子打乱了白马的真气。
桂花砰地一下散开,浮空下落,其中露水映日闪烁,星光点点。
白忙活了。白马几欲抓狂:“岑非鱼!”
岑非鱼躲到树后,只探出个脑袋来,道:“饿了么?回去吧,奴家给你做饭。”
白马双手抱胸,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动了:“五十年后,我要喝桂花酒。”
岑非鱼抓了把头发:“好!”
于是,白马悠闲地躺在地上,时而吹吹尺八,时而闭眼浅眠,像个放牛的牧童。
白马叹道:“我的功夫,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好?”
岑非鱼道:“这几日养好伤,九月,我开始教读书,教你大哥的功夫,《白马枪法》正与你同名。十一月,带你去十二连环坞踢馆玩儿。十二月想做什么?到时候天冷了,咱们窝在归居里,每天都在床上抱着吧。”
白马无语:“去你的!”
岑非鱼挠挠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一月给你过生辰,我那时说过要送你一份大礼,记得么?”
白马渐觉困意袭来,只想到自己与岑非鱼在青山楼中重逢的那夜,岑非鱼说过……他不禁脸一红,撇撇嘴,故意问:“吃的?”
岑非鱼摇头失笑。
白马说着说着,睡着了。
岑非鱼趴在地上,老牛似的勤勤恳恳,一颗颗捡着桂花,时不时偷偷亲一口白马,然后便似成了精的山鸡,疯狂地在地上啄花。
白马睡眼惺忪,被岑非鱼拎起来了背到背上,手里被塞了个装满桂花的斗笠。他便赶牛似的,趴在岑非鱼背上“呜咯咯”地催。他一时兴起,把倒着的斗笠放在岑非鱼脑袋顶上,嘱咐他好好看路,不要弄翻了。
岑非鱼认命地“哞哞”叫。
两人慢慢走在粘稠的夕阳中,逐渐变成一个小点,最终走入红色的日盘,消失无迹。
日子若能如此继续,倒似神仙般逍遥快活。
只可惜,大仇未报,各人有各人的牵挂。
八月末,一日晴朗,晚饭过后,四人并排躺在屋顶看澄澈星空。
一只信鸽从月间飞过,落在周望舒肩头。他拆信看过,面色凝重,对岑非鱼说:“李青来信,岭南飞猿帮帮主张天鹏,带着三十九名帮众,已入建邺,宿在城西随安客栈,扬言已寻得大哥遗孤,对外开价八千两。”
岑非鱼嗤笑,道:“什么小帮小派?”
白马闻言,不禁紧张,道:“小帮派,怕是自知无力守住那个什么遗孤,才会公然向外头开价,想赚点钱罢了。”
“聪明。”岑非鱼点头称是,问周望舒,“可不可信?”
“派人查了,远远看见一名少年,扛着枪,真假难辨。”周望舒想了想,还是转头对白马说,“我并非怀疑你,但玉符尚未寻得,望你谅解。”
白马倒是十分释然:“我明白的。”
“跳梁小丑,没什么好玩,就不邀你同去了。”岑非鱼在白马脑袋上抓了两下,继而伸了个懒腰,“二爷去会会他!”他低下头,在白马脸颊落下一吻,“晚上睡觉,莫踢被子。”说罢,翻身落地,回房拿枪。
周望舒追了下去:“许是陷阱。”
岑非鱼已经扛枪上马,笑问:“是陷阱,你就不去了?”
周望舒提剑,策马跟在岑非鱼身后,道:“当然去!”
“你跟二爷可真好!”檀青愁肠百转,对月叹息,“大千世界,茫茫人海,能遇到一个人,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太难得了。”
白马不解:“你当真喜欢周大侠?”
檀青觉得莫名其妙:“不然呢?你帮我参谋参谋吧,别有了二爷就不要兄弟啊!”
白马拍了拍檀青的肩膀,道:“周大侠是个好人。”
檀青几欲抓狂:“先生心,海底针!不懂啊啊啊啊!”
白马心不在焉,打着呵欠准备回房睡了。
檀青对此很是惊讶,问:“你不担心二爷?”
“担心他做什么?”白马跳下屋顶。
相处日多,白马渐渐明白,周望舒虽然聪明过人,但经过乔羽多年教导,他已经把那个喜欢吃糖、喜欢雀鸟、向往自由的自己,封在一个冰冷坚固的壳里。也许,只有檀青这样傻愣愣的人,才会一直用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檀青的热情能融化周望舒的壳么?对此,白马并不十分确信。但世间本就没有那么多你情我愿,他不想打击檀青,便说:“从前,我请周大侠收我为徒,他只教了我一招剑法。如今他肯收你为徒,我觉得他待你是不同的。”
檀青眼神一亮,问:“我要如何?哥!你办法最多,你教教我。”
白马无奈道:“你这样就很好,做你自己。”
话虽那样说,但白马总是担心岑非鱼的,夜里做梦,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他。
他梦见两人在大雪纷飞的云山边集相遇,同吃一碗热气升腾的馄饨。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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