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当初卫燎没有挡在他身前,倘若当初他不曾遇见卫燎,那如今的甘庸会是怎样?
卫燎带着甘庸杀出一条血路,耳边全是刀剑入骨的声音。甘庸永远也忘不了这个傍晚,残阳如血,卫燎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魔神一样将他护在身后。十几年的爱恋,十几年的沉默终于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甘庸抱着卫燎的腰大声喊道:“我喜欢你!”
卫燎百忙之中抽空问道:“什么?”
“卫燎!”甘庸大喊:“我心悦你!”
“咴咴……”
卫燎一个心神失手被人一刀斩在马上,他整个人连着马往地上一扑。甘庸在他身后,蒙古人趁机一刀斩下。卫燎一个驴打滚将甘庸护在身下,举剑格挡。
甘庸惊呼一声:“小心。”
几把刀同时斩来卫燎只挡住了三把,还有一把砍在了他的肩背上。
“大帅!”
立刻有亲兵过来支援,卫燎这才能喘口气。甘庸道:“你怎么样?”
“死不了。”卫燎护着甘庸突破重围,一直到蒙古人死伤惨重三三两两的逃了他才支持不住跪在地上。
甘庸见卫燎身上全都是学血,也分不清哪些是他的哪些是别人的。亲卫聚集过来道:“将军受伤了,得尽快将他送去城中。”
甘庸道:“我们有马车,把他扶进马车里。”
卫燎坐进马车里,立刻就有亲兵来架车。苏言道:“这地方不够啊,我怎么办?”
甘庸道:“你去骑马。”
“我不会……”
甘庸对卫燎道:“你忍着点,我给你把盔甲脱了。”
“来吧,这点痛我受得住。”
铠甲脱了之后甘庸才发现卫燎整个后背都被血染红了,他将卫燎背上的衣服撕开,露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伤口还在流血。”甘庸道:“得给你清洗伤口才是,可是这里没有水。”
“不用了,哪里那么多讲究?”卫燎将手中的金疮药递给甘庸道:“给我在伤口上倒上,一会儿就好。”
甘庸接过要,打开闻了闻,也不知这金疮药是什么制的,味道十分的呛人。他将药粉小心翼翼的往卫燎伤口上洒,卫燎当场闷哼一声,背上的肌肉全都纠结起来。
一定很疼甘庸心想,之前卫燎被刀砍中眉头都没皱一下,结果现在却忍不住发出声音,可见这药有多刺激。
甘庸道:“这药如此刺激,为何不带点好些的药?”
“军队里所有人身上都配着这种药,哪里用得起什么好药?”卫燎满不在乎道:“再说了只要有效果就行,哪管它刺不刺激。”
上完了药,两人之间一时无话可说。卫燎裸露着上身,不知怎的就想起之前在马上甘庸说的话。他也不好开口去问,只是闷声不响的打算把衣服穿上。一动作伤口就痛,甘庸道:“我来吧。”
然后他就开始给卫燎穿衣服,多年的心事说了出来,甘庸反而不觉得尴尬,整个人有种奇怪的轻松感觉。他道:“怎么就带这么点人来?”
“那边正在攻城,分不出人马,我就带亲卫来了。”
“那不是很危险?”甘庸道:“再说了你走了,功劳被别人抢去了怎么办?”
“……”
卫燎沉默了一下道:“总不能让你死了。”
甘庸眼里浮出泪来,他不动声色的在卫燎背后道:“我之前在马上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卫燎又沉默了一下,然后道:“你……和卫寒一样?”
“不一样。”甘庸道:“我已经喜欢你十几年了。”
卫燎心乱如麻,他从不知道甘庸对他是这种心思。一个人喜欢了自己十几年,这份感情就像山一样沉甸甸的压在心里,即使如卫燎这样的浑人也说不出话来。
他只是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甘庸目光有些飘忽道:“我问你,你为什么一直都护着我?”
卫燎想要脑头,却又不敢动了伤口,他道:“你是我兄弟啊,又这么弱,我不护着你难道看你被人欺负?”
甘庸知道卫燎对自己没有半点那种感情,如今将一切都说出来,他心中不再郁结对一切都看开了许多。他道:“我说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卫燎都不敢回头,他怕在自己兄弟的眼中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甘庸道:“这件事我能在心里藏十几年,今天说出来了也就是能放下了。我一直怕你拒绝我,也一直在等你拒绝我,今日之后从前的事我都不会挂在心上了,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
“你……”卫燎想来想去还是道:“我……我一个大老粗有什么好的,你与我一样皆是家中独子,娶妻生子才是正道。”
甘庸笑道:“我这才刚决定放下你,你就要充长辈管我吗?你怎么不管管卫寒?”
“卫寒他翅膀太硬了我管不住。”卫燎道:“你我是从小玩到大的,我也从来没有弄明白你过。我一直拿你当最好的兄弟,我希望你过得好。”
“嗯。”甘庸微微笑道:“我会过得好的。”
他其实是感激卫燎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一段铭心刻骨的感情。甘庸背靠着车壁,马车摇摇晃晃连带着他也在晃悠。但他却感觉无比放松,仿佛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放松过。
卫燎见甘庸一直没有说话,他转了个身就看见甘庸已经睡着了。卫燎叹了口气,甘庸能放下自然是最好,他知道心里一直压着一件事情的感觉。这么多年想着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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