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晨见她这样竟想到了前世少时的自己,她抬起了走却在半路又收了回去,你眼下觉得无趣,等长大了就知道好处了。
听到这话,施诗微侧着头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哥哥,秀眉蹙了下似在思考,待想明白后微点了下头:阿娘也这么和我说的,说完她的小脸重带上了笑,黑亮的大眼眯起弯成月牙,许是因彼此读书的法子相同而产生了同命相怜的亲近,她的声音轻快了些:月清哥哥,那话你也是听你娘亲说的吗?
被问及时周晓晨愣怔了一瞬,想到秦雨心不自觉地就紧了下,平熄不久的情绪又湧了上来:不是呢。她吸了口气,强扯出了一个笑,半转过身作势去拿书具,巧妙地掩去了眼中的泪意:我们快开始吧,不然,一会婶子来了,还当咱们偷懒呢。
嗯。施诗轻应了声,走到桌边坐下时,眼又往边上看了看。
交了银子办了手续,桂家两兄总算暂时松了口气,跟着施茂回到家时才过饭点,纪珂炒了几个菜,等他们办完事后摆桌,喝上几杯心情好了许多,将来如何尚虽不得而知,但至少家里有顶事的男人总会好一些的。
吃了饭又聚在一处说话,周晓晨静静地待在边上,她面上不显心里有些着急的,早上姐姐哭成了那样,指不定这会儿心里有多着急呢,事办完了她就想着要早点回家。
桂老三却似看不见儿子一般,与施茂直谈到时间不允许了这才告辞。
纪珂临行拿油纸包了一包点心给桂月清,又拉着女儿的手同丈夫一起送到了门外头。
送别之后三人踏上了回家的路,去了一桩心事,归时气氛远比来时要好,两兄弟一路走一路说,跟在后头的小子倒像是被故意冷落了一般。
冬日天黑得格外的早,赶到村子时暮色已尽,几家灯火点点。
眼看就要到家了,周晓晨的步子不免更加快了一些,肩忽地被按了一下,她不得不停了下来,侧抬起头看着阿爹。
阿爹一会儿要去和你爷爷商量事,你娘你姐也该急了,你先回去吧,和你娘说别担心。桂老三说完又轻推了一把。
周晓晨被推得向前了一步,回过味忙点了点头:大伯,阿侈那我先走了。说完撒丫子就往前跑去。
你慢些,路黑别摔了。桂老大叫了声,接着又对自家兄弟说道: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桂老三看着儿子远去的小身影轻叹了口气。
周晓晨拿出最快的速度往家走,远远的就看到自家门前似有一点灯火,这叫她更着急了些,一口气直冲到了跟前,看到手提灯笼在门前站着的姐姐时,眼泪一下便冲了出来。
弟。桂月梅站了一天,即便阿娘同她说了缘由,她却仍不敢尽信,只到亲眼看到弟弟跑来心这才落下,你可回来了。
周晓晨到了跟前,啥都不顾手张开直接就把姐姐紧紧地抱住:阿,阿姐,我,我回来了。她话说得结巴,半是因为气接不上来,半是因为喉中的哽咽。
纸糊的灯笼掉落在了地上,火一下子窜起将包着的纸点燃,火光一下子大了起来。
姐弟两却是谁都没有发现,桂月梅也紧紧的将弟弟抱住,她个子高小弟的脸埋在自己的颈窝里,她能感受到他脸上微凉的湿意,这一天偷哭了好几回仍旧红肿着的眼再次淌出了泪:你可回来了,可回来了。嘴里不停的念叨,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一直在屋里留意着外头动静的秦氏在听到声后就走了出来,跟着的桂月源紧跟着娘亲,往日憨闹的少年似在一日间长大懂事,抬手抹了把脸刚要过去却被娘亲的手按住了肩,他侧头不解地看向娘亲,娘亲却流着泪示意他别出声。
于是,桂月源重新转过了头,看着像大姑娘似的哭倒在姐姐怀里的哥,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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