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饼......”小孩用另一只手在怀里掏了半天,才从里面掏出一块被压的不成样子的饼,“爹爹饿,吃饼,不吃青蛙,青蛙不好吃......”
晏修白忍了忍,到底还是没憋住,大笑起来,他儿子果然是最好的开心果,一天的郁闷都没了。
陪小孩用完午饭,哄他睡着,晏修白刚要休息一下,秦王府便来人了。
晏修白大致能猜到是什么事,这几年秦王与太子间的争斗越演越烈,大有你死我活的样子,朝堂上下都知道,这两人之间早晚有一天会有一争,他们争的是权势,是性命,是那把高高在上 的椅子。
太子皇帝长子,是东宫储君,有大义在身,在政事处理上也颇有建树,而秦王所倚仗的就是自己的军功,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李唐江山,几乎有一半是秦王打下来的,他的手底下有文臣,有猛将,个个对他忠心耿耿,最重要的是,他的手上还有兵权。
连皇帝都对自己的这个二儿子越发的心生忌惮,何况是太子,他连晚上做梦都会梦见,等到皇帝死了之后,他的那位好弟弟会怎样带兵夺了原本属于他的皇位。
他想他死,李建成想要李世民死,只有他死了,才没人跟他抢,只有他死了,他才能安心,才能睡个安稳觉。
所以无论手段有多卑劣,他都想弄死他。
而李世民也未尝没有这个想法,只是他比太子更加的善于隐藏。
晏修白刚进秦王府,就被人带去了议事厅,该到的都已经到了,见到他来,纷纷笑着同他打招呼。
晏修白现在是秦王府的长史,并不是多高的官位,可他却是秦王的心腹谋臣,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因为他的官位低而小瞧了他。
等到所有人到齐之后,议事正式开始,秦王坐在上首,他的左手边是武官,右手坐着的是文官,晏修白坐在文官第二个位置,仅在长孙无忌之下,这足以证明,这些年他的功夫没白费。
如他来时的猜想一般,依旧是太子那边的事情,只是太子这次着实过分了些,竟然在军事后勤上动了手脚。
最近突厥那边频频传来异动,李世民不放心,想要调兵增加一下那边的布防,可太子却执意反对,在他看来,突厥早就式微,就算有什么异动也无伤大雅,中原这边才是最紧要的,直接关系到天下谁属,怎么可以因小失大。
太子的想法也是很多人的想法,最糟糕的是,连皇帝都隐隐偏向太子,觉得秦王小题大做了,可李世民却总有一种不安,这种不安促使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在几次顶撞皇帝的情况下,他派出了五千铁骑兵,前往边关。
这并不够,按他的想法应该在增加十倍的兵力,只是在没有皇帝的支持下,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这五千人还都是他调、教出来的,只属于他的精兵。
人数不够,而等到他们到了边关才发现,朝廷送去的刀枪兵甲,大都是些以次充好,滥竽充数的玩意儿。
这样一来,就真的惹怒李世民了,他虽治军极严,但对那些陪着他南征北讨,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也最是宽容,他深切的知道后勤军事一旦出现漏洞,要死多少无辜的将士。
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太子碰触到了他的底线,秦王开始反击了。
晏修白冷眼旁观着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他身在局中,却又始终置身事外,他将自己定位成一个旁观者,一个见证人,就算他没有少为李世民出谋划策,他也始终保持着一种随时抽身的洒脱。
而作为旁观者的晏修白恐怕怎么也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他身上来。
当长孙无忌急匆匆的冲进他的房间的时候,他刚起来,正在给打哈欠的小青蛙穿衣服,他甚至看到对方在跨过门槛的时候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向来斯文优雅讲究格调的长孙大人,可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甚至等不及下人通秉,就闯入了他的卧室。
绝对是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晏修白尽量维持着脸上的平静,将小孩的衣服整理好,将人抱着放在地上,小孩摇摇摆摆的走了两步,就被长孙无忌一把抓紧了手臂。
大概是他的力道太大,将小孩弄疼了,也或许是对方直勾勾瞪着他的眼睛太过可怕,小孩瘪了瘪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是忍住了没流出来,他不是个爱哭的孩子。
晏修白皱眉,伸手扣住对方的手腕,直到对方松开了手,他将小孩一拉,护在了自己身后。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长孙无忌深深吸了口气,视线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你老实告诉我。”他沉声说道:“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亲身孩子,还是旧日故主留下来的?”
晏修白心下一凛,双目微微眯起,“长孙大人这是何意?!”
长孙无忌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今日早朝,太子殿下上本参奏,秦王府长史心怀故主,私下养育隋朝遗孤,暗中谋反,欲对大唐不利!”
扣在腕间的那只手瞬间握紧,又慢慢松开,长孙无忌何等老辣聪明,单单就这一紧一松之间,就已经知道了真相。
“你、你怎么敢!”
长孙无忌连脖子都红了。
“都已经养这么大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晏修白将小孩搂在自己的身前,抬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小孩有些疑惑,却没有挣脱,任由他捂着。
“事情既然已经泄露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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