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情中满是伤怀,即便严阁没有露出一点软弱,但那股欲诉无门的无奈之感仍旧掩藏不住的流淌在他般般入画的面容之上。
tsuyo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在当下的情景之中提错了人。
他把点心盘里唯一一枚红莓果挞拿起来,小心翼翼放到严阁的骨碟上。
“……小严哥,你吃个这个吧。”
严阁低下头,看到那一小枚点心孤零零的躺在碟子里,他心底怅然若失,脸上却极尽努力的挤出了一抹笑容。
他不怪人家孩子直言所问,亦不能怨命途多舛弄人。
因为他心口上的痛,是与某人的名字纠结在一起的一道伤口。曾经缠绵悱恻一幕经年,以至于身陷囹圄还念念不忘那丝缕温存。
晶珀似的眼珠渐渐聚焦在骨碟上,严阁垂着眼帘盯了那块点心几秒,随后两指轻力端拿起来,转头喂给了正满怀忐忑的男孩儿。
看着男孩尽显懊悔的小模样,嘴巴一张一合咬下他手里的果挞,严阁不禁莞尔露笑了。
“慢点儿吃,厨房里还有呢。”
tsuyo狼吞完整块果挞,仍然不忘怯问严阁。
“我说错话了……您别生气好吗?”
严阁当然是没有生他气的意思,喂完点心便顺道虎摸住男孩的头顶,一面搓揉他头发一面笑,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tsuyo多少年在团队里混下的一个孩子王头衔,这会儿在他小严哥面前也就是一副死忠粉的迷弟嘴脸。
他任严阁玩闹似的在他头上一通瞎胡撸,也不管那精心吹过的小发型会荡然无存。
他乖乖坐在严阁身边眨巴着眼睛,待严阁摸够了笑着收回手后,突然幡然醒悟般一拍大腿!
严阁受惊,收手说道。“怎么了,吓我这一跳……”
tsuyo眯着眼思索,随口解释了一句。“不不,是我突然想起一个事,今天没出去门一生气竟然给忘了!”
严阁当然问他。“什么事?”
“前几天我跟会长到汇银大楼,当日来访的人本来很多,但是后来张明扬来了,会长就把访客全推了。”
“张明扬?”严阁脑子里转了一圈才想起这么号人。“他不是大少爷那边的管家么,没事去汇银做什么。”
tsuyo下意识的摇着头,似乎在极力回想当时的状况,他边想边说。“我也是觉着奇怪,大少家里的人怎么会找到会长办公室去,他们具体说了什么我实在没听清,可是张明扬快出来的时候我听见会长叫了他一声舅舅。”
严阁神色一震,即刻问他。“你没听错吗?”
tsuyo很肯定的说。“不会错的,屋里子就他两个人,会长的声音我哪里听的错。”
“舅舅……”严阁深吸了口气,偏侧着头思量,不时低语道。“萧夫人不是普兹船运的独生女吗,萧青赢哪里来的舅舅?”
tsuyo闻言并未说话,只静静的盯着严阁的侧脸。
他想他们此时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
萧夫人是个精神疾病缠身的女人,整日里弱不禁风,病情严重那几年几乎大门不出,一直被看护在这所大宅深处。除了两个儿子病床前时常伺候着,她娘家可没遣来过半个人。
普兹船运并非大型企业,但却是个书香门第。两家结成亲家之后,萧父便把岳丈一家从大连港接来英国定居,就连大儿子也交给了岳母带,这些基本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两个家族绝非关系浅薄,可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舅舅是怎么回事?既然是唯一的独女,怎么能舍得她在夫家那么多年独自疯病呢?
“早先的事我知道的不全,夫人活着的时候没有提及到这个张明扬?她身边的人会不会知道什么私里的消息,现在大宅里还有谁是夫人带来的吗?”tsuyo唇间连连微动,明显压低了声音问着。
严阁只觉后颈僵紧,他无声的吞咽了一口,随后猛然回过头来。
警觉的目光环视过花房周围,直到确认了周遭再无其他人后,他才十分谨慎的告诉tsuyo。“萧夫人当年是奉子成婚,大少爷几岁了才进的门,婚时又是再孕期间,所以连个仪式也没有。至于她娘家早早就败了,嫁妆都没多少。当时大家都以为是萧家长辈们以养胎为主省去了婚礼,加上夫人娘家人来了英国,以后再补办也不迟。谁知道这一耽误就没了期限,后面的事,想你也知道了。”
tsuyo匆忙的一点头,过后又像是没太想通,很快他似懂非懂追问道。“我是听说过夫人娘家从不来本宅,说起来也太奇怪了点。那是亲生的女儿啊,好歹是有头有脸的家族竟然能任她私定终身还奉子成婚,甚至连人病了都不来看一眼……”
说不通,别说是tsuyo没想通,严阁心里也充满了疑惑。
萧夫人,张明扬,舅舅……
他可不觉得萧青赢会没事闲的管不相干的人叫舅舅。
况且普兹船运二十年前就申请破产了,那老两口一辈子谨慎的读书人,诸事平平,倚靠着萧家养老送终,从没传出过什么私生外室的流言蜚语。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他和普兹船运毫不相干,却能让萧青赢屈尊称呼他舅舅,又在萧澄悦眼皮子底下安然谋生做着管家,这说明了什么……
☆、70.第 70 章
这一日吃完午饭,严阁套了件外衣独自在后花园遛狗。
昨天晚上萧青赢没有回来, 他与tsuyo几个孩子窝在一间客房里看电影聊天啃甜瓜,闹哄哄的一直耗到了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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