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果然没有立即开枪,而是略微朝下挪开了几寸枪口,片刻忖度后告诉少年。
——我不能放了你,如果你完好无缺地走下山,那没命的就是我了。
话尽他陡然握紧抢把,一面注视着少年因恐惧而变得扭曲的脸,一面毫不犹豫地扣上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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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寂中严阁蓦地睁开了眼。
他下意识地用手按住额头,心底那一阵突如其来的惊悸伴着心脏砰砰急跳的声音还没有完全平复下去。他一时想闭上眼,慢慢倒气儿再调剂一会儿气息,哪知手掌刚沾上去,手心里便是忽而的一凉——居然是在睡梦里生生盗出来一身冷汗。
严阁匆匆从床上挪移起来,三下两下脱掉睡衣,使劲揉按着太阳穴晃了下脑袋,随即一路上扶着墙慢吞吞地走进了浴室。
他一脚迈进了淋浴间,水温也不调一下,扳开龙头便直接在花洒下冲起半凉的水来。
这噩梦惊醒的滋味儿想来必不好受,此刻的头晕目眩体倦肢乏就是最好的证明。
严阁一手撑墙,面朝着水管微微垂下头来。
水原是能洗净一切污秽的存在,理论上应该是这样的没错,可为什么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兜兜转转折磨了他这么久,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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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澡换上衣服下楼,尤见外头微风弱日是个凉爽的天,当前虽已经临近正午,但却不同于前些日子太阳烤得惊人,白日里一点风也没有,蒸笼似的那么闷热。
苏裳希一早出岛去买东西,临出门前在他房门口轻手敲了两下,同他打过招呼,说自己很快回来。
严阁灌了水壶先去阳台把花给浇了,随后沏上一杯奶茶,取了报纸坐在院子里慢慢地看,顺便等一等苏裳希回来。
眼见十二点嗖地一下就晃过去了,严阁没当回事,回屋去寻摸了一袋芒果干并一本月刊财经杂志一道拿了出来,依旧坐在躺椅上喝着奶茶边吃边看。
阴天里抬头不见太阳,时间恍如溜走的一般平静又流逝飞快。
不经意间一点钟耗了过去。
日不移影,再不多时,又是半个钟头偷偷摸摸地溜过去了。
……眼瞅着两点整的两个零这也要在数字钟上翻片儿似的翻过去,严阁渐渐地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掏出手机给苏裳希去了个电话,结果第一通打过去通了却没人接,等了几分钟没等到回电,他转手又拨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结果全是白费力气一无所获,因为打过去的全都没有人接!
怎么回事,手机丢了?丢了也该先回家的啊,他出去的那么早西街又不远,怎么会六七个小时都到不了家?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严阁眉心一紧,右手攥成拳放在腿上,脑子里瞬间警钟大作。
他紧紧地盯着院子当间一块空地,屏息凝神地眯起眼睛,心里头冒出各种很有些不妙的念头……
首先他知道苏裳希这人心细,就算真是掉了手机他也不会在外面随便逛荡不回来,二者淡马锡是军队驻扎的地方,二十里内百米见兵个个真枪实弹,小偷强盗什么的干脆想也别想。
猛然间严阁啪地一声抓起手机,手指尖颤颤巍巍地划开了屏保,机械般切入进数字界面,此刻他后脊上簌簌地冒起凉气,方才还温度适宜的小风仿似在这一瞬间就突而变得寒人起来。
严阁的心好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七上八下打雷一样突突直跳,他极为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带着颤抖的手指与记忆中娴熟敲击过的那一串数字,一个一个慢慢地显示在了他的拨号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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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湾,克拉码头。
利兹卡尔顿的俱乐部套房。
梁梓谦启了一瓶黑啤,事儿逼事儿逼的还配了只玻璃杯倒出来喝,他让人把苏裳希妥帖安置在楼下的房间,嘱咐他们不许饿着也不许吓着,按伺候贵宾的规格好好招待他。而梁大总裁自个儿则是面朝大海春心荡漾,拔高儿地翘起了九条尾巴,一脸淫|笑在套房会客厅里到处溜达,心满意足又坐立不安的等待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严阁第一声听见梁梓谦那副欠抽的语气,当时就想把他从电话里揪出来随便卸一根大铁棍子闷头先给他暴打一顿,他想不明白这个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居然想出这么畜生的方法逼他现身。
但转念一想苏裳希既然是在梁梓谦手里,那他好歹是没有危险不会受伤,身体发肤全须全尾人身一定是安全的没跑儿了,毕竟梁梓谦只是想利用苏裳希引出他而已,不大可能会为难他。这比他先前各种不太妙的猜度已经要好很多了,因为如果苏老师今天是落在除梁梓谦以外其他郭家人手里的,那恐怕他与苏裳希两个人的命这次就都要交代出去了。
他开了曹禺的车,未及跟那几个手下打招呼,慌里慌张地就奔利兹去了。
停完车上楼之前,严阁给自己做了一篇超长的心里建设,他反复地告诫自己;等下见了梁梓谦千万不能怂,千万不能让他看出他害怕来,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论胆魄他可绝对不能短给那货一截,大不了再跟他死磕一回……
然后他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噔的一下,突然掉下来一滴,正巧落在他鞋面上。
小严总心里骤而揪了一揪,昂首挺胸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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