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吗?”
顾希平耳边嗡嗡作响,一阵呼吸困难,还来不及摇头就听到纪言风轻薄的笑声:“一点都不恶心吧,我看得出你很喜欢。”
“胡说……”
“是喜欢的吧,为什么不承认呢。”
刚刚那个霸气凌人的男人突然之间语气柔和下来,他的目光直愣愣地盯着顾希平,像是要讨主人欢心的大型犬。
“你先放开。”
“说你喜欢啊。”
“放开……唔……”
37
“你的嘴唇怎么有点肿,上火吗?”
下午化妆师问起这件事的时候,顾希平只想把那个肆意妄为完全不顾公众影响的臭小子塞进厕所马桶里。
太胡闹了,居然在剧组的试衣间里威胁自己,要不是那会儿没有什么人出入,他们纠缠成那个样子又可以上新闻头条了。
“是有点上火,不好意思,补妆能盖住吗?”
顾希平摸着被吻得微微有些红肿的双唇,硬着头皮询问,化妆师却笑道:“不用啊,我觉得挺好的,水色看上去更好了。”
“……”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上妆完毕的纪言风正好经过,望着镜子里那个一脸苦闷的男人,他也跟着笑道:“我也觉得更好看了。”
滚——!
顾希平从二十几岁就开始出入剧组,从来没有过被一个后辈压在试衣间里强吻的经历,纪言风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最可怕的是现在他想关上也不可能了。
“咦,这里的扣子掉了一颗,你等下,我喊服装师过来帮你缝一下。”
就在顾希平对着镜子怔怔出神的时候,化妆师突然瞥见他衬衫靠胸口的位置散开了,顾希平闻言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连忙喊住他:“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处理。”
“哈,你还会针线活啊,也好,他估计忙别的呢,顾不上你这边,你要是自己能搞定我就不喊他了。”
顾希平如蒙大赦,心里却暗暗在骂:该死的小混蛋,早就跟他说不许弄坏衣服。如果让别人看到胸口上那些痕迹,他在剧组还怎么混。
此刻纪言风这个小混蛋正满心欢喜地坐在片场等着上戏,贝伦看他春风满面的样子,悄悄戳了戳他的胳膊:“进度怎么样?”
“什么进度?”
“你的那个钟意啊,我可什么都听到了。啧啧,试衣间y,你可以啊。”
“你是变态吗,居然还跑来偷听?”
“要不是我好心帮你们把着门,这剧组人来人往的你能那么容易得手?”
纪言风听到这话,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钟意,然后给贝伦比了个拇指。
“干得好。”
下午的这场戏演的是谢孟伟在酒会上第一次见到留日归来的苏方宁。这是一场大戏,剧中所有关键人物几乎都要登场,其中还有不少是有着几十年表演经验的老戏骨,这对于年轻一辈来说可以算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苏方宁第一次与谢孟伟相识,是在谢家的宴会上,随着袁世凯政权的覆灭,皖系军阀的首领段祺瑞表面拥戴国民政府,支持黎元洪任大总统,暗地里却自立政权,拥兵为王。谢父是一带的老牌军阀,深得段祺瑞的信赖。故事发生在1917年春天,黎元洪的总统府与段祺瑞的国务院两派在是否对德宣战问题上发生了分歧,两派斗争一触即发,段祺瑞为了进一步掌控国民政府,不惜投靠日本,卖国求荣,而谢父作为他的左膀右臂,亦和日本人来往密切, 留日归来的苏方宁受国务院秘书长徐树铮推荐前往谢家任职。
剧本上对苏方宁的描述是看似斯文风雅,敦厚持重,实则心机安藏,深不可测。
苏方宁是临危受命来到谢家的,为的就是从内部瓦解皖系军阀,但是不知实情的谢孟伟却以为他和父亲一样是投靠日本人的卖国贼。
第一幕第三场第一次拍摄。
富丽堂皇的谢家大宅内,舞会正举行到高潮,名流贵族们穿着华衣礼服裙角翩跹舞姿飞扬,名伶在台上身姿摇曳地唱着靡靡之音。这时,镜头摇向舞会的一角,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的苏方宁款步而来。
此时镜头前的男子看似眉宇间波澜不惊,风雅若定,其实眼中精光暗藏,每走一步都在暗中观察,他的目光不经意地从舞池中所有人身上轻轻划过,看似不动声色,却已悄然把握了全局。
“梁导,你是从哪里发现这么个宝贝的。”
这部剧的主摄像和梁导是多年的搭档,两个人在电影上一直有着非常紧密的合作,所以他深知梁导对表演的要求有多高,从他第一眼看到顾希平入镜时就不由暗自惊讶了一下。
这个小演员竟然能把微表情处理得如此到位,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控制的完全不着痕迹,一气呵成,这完全就是电影级别的表现方法。
“看到了吧,他来我家试戏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
梁导无不得意道:“太厉害了,真的,这个小子前途无限。”
虽然只是小声议论,但在一旁等着上戏的纪言风却听得清清楚楚。他不止听得清清楚楚,当然也看得清清楚楚。
苏方宁走入镜头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个抬眼,低头,眼眸转动,扬唇浅笑他都看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直到今天,此时此刻,他才终于知道梁导为什么郑重其事地跟自己说要去跟这个人学习表演。
若不是亲眼看到,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人演过那么多无聊低俗的网络剧。
他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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