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迟的表情不亚于在精神病院躺了八十年的痴呆儿。
狄初和祁凌几乎是同一时间交换眼神。
—太欠扁了你弟。
—动手。
祁凌猛地用肩顶开房门,狄初扑上去一把抱住祁迟的脖子然后捂住他的嘴。
随着房间门关闭,里面只传来连续不断的、惨绝人寰的大吼声。
“你们!!你们太坏了!!!!我要跟你们恩断义绝!!!”
“啊——痛痛痛!哥!我哥!别抽我屁股!”
“哈哈哈哈哈好痒好痒,别,别挠,我求你们了!”
“哇——我要哭给你们看啊啊啊啊!”
结束战斗的时候,祁迟已经奄奄一息了。趴在地上宛如死鱼,祁迟倔强地拍拍地板:“我……我不跟你们玩儿了……咸鱼!也是有尊严的!”
两人拍拍手,没管祁迟的尊严有几斤几两重,转身出了他的卧室。
这么一闹腾,时间也溜得挺快。
狄初摸出手机看了看:“走,回房间换衣服,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祁凌这才想起狄初说今天是要出门的。
“跟我走就行,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狄初看了他一眼,笑得挺神秘。
祁凌秉承男朋友说啥就是啥,男朋友去哪儿就去哪儿的信条,跟着狄初出门了。
然而他始终没想到,或者应该说永远想不到的是
——狄初会带他去教堂。
而且是——正在举行婚礼的教堂。
县城有个小教堂,小得只有一栋楼,两遍都是商业区。因年代久远,显得有些破败。教堂前有一棵参天大树,也不知是谁栽种在这儿。
看样子是四人合抱之木,年头应该比教堂还要久远。
教堂以前是不承办婚礼的,直到后来可能资金周转不开,再加上做礼拜的人日益减少,才不得不承接婚礼。
西式婚礼流入县城时,在教堂举行婚礼是很稀奇的。经常会有人来看热闹,看着新娘在父亲的带领下,一步步走进教堂,然后经过好多排长长的椅子,最后父亲将女儿的手移交给新郎。
两人在神父的见证下结为夫妻,唱诗班的孩童在一边清唱着祝福歌曲。
由此又开启一段圣洁而美好的婚姻。
再后来,教堂举行婚礼的人逐渐增多,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到现在,除了亲友到场,围观群众很少。
狄初带着祁凌从门口顺着墙边溜进去,为了不引人注意,两人站在最后一排。
“初,你怎么知道今天婚礼?”
祁凌压低声音问。
狄初小声回答,尽量降低存在感:“昨天从这儿过,听到教堂工作人员在门口讨论。”
“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狄初没再说话,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教堂里,亲友们都穿得很正式,男子西装,女子礼服。
音乐响起的时候,新娘从门口走进来。花童站在两边撒花,各色花瓣被抛向天空,又徐徐落下。
新娘洁白的婚纱拖曳在红色地毯上,一步步走得坚定而幸福,新郎站在神父身边,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耳边回旋着舒缓的婚礼进行曲,祁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像是自己在举行婚礼。
婚礼带给人的幸福感总有那么一个时刻,能让你觉得若有一天,自己也能同爱的人在亲友、神父的见证下结为伴侣,那真是太幸运。
可他们不行。
祁凌用余光瞟了眼狄初,发现狄初一直看着神父,哼着婚礼进行曲。
仿佛要结婚的人是他自己。
新人双手交握,走到神父面前。
神父对着众人朗声道:“在这个神圣的时刻,这两位可以结合。如果任何人知道有什么理由使得这次婚姻不能成立,就请说出来,或永远保持缄默。”
台下无人说话。
神父转头看向年轻的新郎:“新郎,你愿意娶新娘为妻吗?”
狄初突然转头看着祁凌,后者吓了一跳,对上狄初认真的眼睛。
狄初说:“我愿意。”
祁凌一震,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神父:“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狄初坚定地说:“是的,我愿意。”
恋人的心意宛如金风玉露一相逢,只一听,胜却人间无数。
祁凌瞬间就懂了。
神父转向新娘。
神父:“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吗?”
“操,初,你抢我台词,凭什么我轮到新娘。”祁凌牵着狄初的手轻声抗议,然后坚定地说:“我愿意。”
神父:“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祁凌朝狄初靠过去,俯在狄初耳边。满是磁性的声音不断撩拨对方的耳廓:“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一辈子都愿意。”
狄初侧过头,专注地看着祁凌。两人间的心意完全不用说破,今日之后又仿佛跃上了更高、更新的阶段。
狄初已不太听得清神父后面在讲什么,那边的新人还在交换戒指,进行婚礼。
狄初把一个小盒子塞到祁凌手里:“给你的。”
祁凌看了看狄初,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表。
不是新的。
狄初从盒子里把表拿出来,给祁凌戴上。
“这是我以前戴了好几年的表,虽然有点旧,走时还算准。本来想给你买新的,但我挺想跟你用同样的东西,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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