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琳真生气了,质问道:“妹妹凭什么这样说我?”
林千梓道:“不然你来江南干什么?一定是听说王亨奉旨来徽州查案,你就跟着找他来了。”
苏莫琳道:“这是说你自己吧?姐姐我心气高的很,王侍郎心中念着亡妻,孟清泉用尽心机也没能使他再娶,我怎么会上赶着自找没趣?姐姐又不是嫁不出去。”
林千梓不悦道:“姐姐心气高,妹妹就没志气了?你是宰相之女不愁嫁,我是王爷之女更不愁嫁,我为何要去赶着自找没趣?天底下只剩他王亨一个男人了不成?”
苏莫琳道:“哼,谁知道呢。姐姐我反正是逃婚,出了京城往哪儿跑都有可能。倒是妹妹,好端端的为何跑出来?是不是听说王亨来江南了,你就撵来了?”
把原话奉还给她。
惠娘也不由探究地看着林千梓。
林千梓道:“胡说!谁撵他了?我是为……”说到这急忙掩口,仿佛差点泄露了什么秘密一样。
苏莫琳赶忙追问:“为了谁?”
林千梓抬起下巴道:“不为了谁。我原准备去京城找我大哥的。谁知被这伙反贼盯上了,掳了来。”
苏莫琳嗤笑道:“去京城找你大哥?这话鬼才信!你该不会是去找——”说到这顿了下,才接道——“我才听梁大人说忠义侯世子奉旨带兵来江南,没听说方二爷来呢。”
林千梓脸色不善地盯着苏莫琳道:“他来不来关我什么事?苏莫琳,你别含沙射影!自己逃婚,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说着站了起来,还用力拍了下桌子。
惠娘见她们说僵了,忙打圆场,可二女没工夫理会她。
苏莫琳笑眯眯道:“看妹妹这生龙活虎的样子,骂人中气十足,可见之前并未吃大亏,不过遭受了点皮肉之苦。姐姐这就放心了。妹妹见谅,姐姐不过是想要你把气撒出来,省得闷在心里难受,让我们也跟着忐忑不安。”
她和林千梓斗口,是想转移林千梓的心神,使林千梓没机会沉浸在之前的遭遇中,就没那么郁结了。
林千梓涨红了脸,道:“你乱想什么呢?我一身武功,若非他们卑鄙,也不能被掳来。就这样我也不能让他们欺辱,要不然也不会挨打了。我若失了清白,还能活吗?能站在这跟你们说话吗?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苏莫琳忙起身离座,冲林千梓蹲了下,道:“我给妹妹赔罪。谁叫妹妹之前拼死拼活、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怎不叫人担心误会?依我说,妹妹还是消停些,不然别人还不知怎么想呢,只当妹妹被人怎么样了呢。”
林千梓火大,质问道:“你说我能被怎么样了?”
惠娘忙道:“林姑娘也是气不过才闹。那些反贼真是太可恶了!不过林姑娘,你出门怎连个丫鬟也不带呢?”
林千梓气呼呼道:“带丫鬟我还怎么出门!”
惠娘和苏莫琳都不解其意。
林千梓怏怏道:“我身边的丫鬟都奉了我大哥的命令看管我的。我要跑,自然不能告诉她们。”
苏莫琳嘲笑道:“亏你还学了一身武功,却混得这样凄惨,连自己身边人都没一个贴心的。”
哪家姑娘身边没个贴心丫鬟啊!
林千梓恼羞成怒,又站了起来。
惠娘忙扯着林千梓摁坐下,又抓起筷子帮她布菜,一面殷切道:“林姑娘,饿了吧?快吃点东西。这青华寺的素斋十分好,中午我们吃了都赞不绝口呢。”
苏莫琳也重新归座。
林千梓勉强道:“谢谢。”
低下头吃了起来。
惠娘又道:“这是油焖春笋。这个笋不是竹笋,竹笋过了季了,这是茭白,也很脆嫩的。”
苏莫琳赞道:“真的很好吃。”
惠娘道:“这是山里的茭白,上市晚,味儿也更足。”
林千梓不由凝目打量惠娘,她还没来得及和惠娘好好说过话呢。打量了一会才道:“你好福气,嫁了梁大人。你们夫妻真是郎才女貌,叫人羡慕的很。”
惠娘抿嘴一笑,道:“小户人家的夫妻,相亲相爱就是福气了,比不得你们金尊玉贵,才是大福。”
苏莫琳道:“姐姐忒谦了。妹妹觉得,一个人有福没福,不是凭身份地位来决定的。我俩要真有福,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了,可见还是姐姐福气大一些。”
惠娘忙道:“你们的大福在后头呢。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又说‘梅花香自苦寒来’,人生在世,一时半会儿的遭遇点挫折,怎么能当数呢。”
苏莫琳笑道:“还是姐姐会说话。”
林千梓默默地吃着,不语。
苏莫琳也不再说话,安静吃斋。
一时吃完,绿风和流年来收拾碗筷,思思樱桃伺候她二人漱口,又泡了茶来,几人喝茶。
外面天黑了,点上了灯笼。
绿风进来回道:“大人问二位姑娘,可否方便说话。”
惠娘就看向苏莫琳二人。
苏莫琳忙道:“方便。”
林千梓动动嘴,没吱声。
绿风就转身出去了。
少时,梁心铭从容不迫地走进来,和二女寒暄几句,在上首坐了;樱桃又托了一盏茶进来,惠娘接过去,捧到梁心铭面前放下,然后退一步,站在她身后。
梁心铭挥手,绿风和流年便退到门口,在门槛内站定;门槛外,赵子仪和姚褀一左一右像门神。
堂上只有她夫妻和苏莫琳二女,樱桃也出去了。
梁心铭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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