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张熟悉而又清俊的面孔。
宋郎生回过头来,望见我一脸的诧异,问:“他是谁?”
我愣了半晌,轻轻踏下床走得近些,宋郎生沉声问:“该不会……”
我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不是大皇兄,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可以算是……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位应当是我的大堂兄,父皇最大的一个哥哥的儿子……”
宋郎生蹙眉想了想,问:“就是数年前闹兵变的那个禹王?”
我点了点头,“禹王伏诛之后父皇念及亲情并未赶尽杀绝他的家人,只判了流刑,后来听闻大堂兄在服刑的路上就病死了,为此,大皇兄还难过了一阵子……”
“你大皇兄难过?”
我道:“他们俩年纪相仿,志趣相投,是一个太傅教出来的学生,也算是交情甚笃……”
宋郎生挑眉道:“如此,便能解释何以他能对你了若指掌,看来,他是遁死而伺机复仇……或是想要走他爹的老路,夺取江山……”
我颇有些意兴阑珊:“也许吧……”
宋郎生揉了揉我的头发,“既不是你大皇兄,你当高兴才是,何苦沮丧个脸?”
我收回目光,道:“我只是觉得人生无常,有些人使劲浑身解数也不得所望,有些人日日夜夜盼着谢幕却又不得不扛下去……”
“你说的是风离还是你自己?”
我不置可否的叹了口气,猛地想起方才宋郎生所言,忙问:“你说父皇醒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宋郎生轻轻一笑,“自然是真的,连太医都觉得不可思议,虽说皇上走得还不利索,但却毫不糊涂。我收到你的信后与赵首辅取得联络,本欲冒险进宫确认太子的安危,哪知刚道了宫门就被皇上传召进殿,太子亦在金殿之内。皇上当着内阁与几位大臣的面说清了我潜藏聂光的真正目的以及他的授意,并要我一一道来,彼时我已查探出风离祭天的预谋,本只希望皇上能派兵镇压叛军,孰能料想皇上忽然赐我佩印,任我为中军都督,情况紧急我也不便推拒,火急火燎的赶至此处,却不想你竟被风离所困……”
我摇头微微笑了笑,又萧索的叹了叹气,“父皇此举哪是刚醒?只怕他装病是有一段时日了,五军营的都督们多是开国元勋,这些人未必信服于太子,而你临危受命立下大功,今后这中军都督的位置自然无人敢有异议,若非如此,历朝历代哪曾见过文官领兵的?父皇这是在为太子一步步集权,他想换一换朝廷的血液,便选择了这个时机,待到聂光起兵谋反,父皇定会任你为主将,到时,要烦心之事可远比现在还多……”
宋郎生慢慢揽住我,良久,“你莫要思虑过多……”
我摇了摇头,只觉得有些心灰意冷,“上阵杀敌岂是那么容易的事?不是武功高计谋好就能保全性命……纵然你最终能战胜聂光,待班师回朝又要面对那样多的权谋争斗……”
他松开揽着我的手,弯下腰,眼底有笑意:“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也在你身边,此些种种何足挂齿。”这笑容太过好看,我看得心神一晃,咬了咬唇道:“我想要亲亲。”
宋郎生怔了一怔,旋即一笑,苍白的脸色瞬间恢复了几分血色,他俯□轻轻的在我唇上啄了一口,亲得我心挠如痒,“还想亲一下。”
他眼睛晶晶亮亮地望着我,“阿棠,你想此刻就回宫去么?”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臃肿的眼皮,想了半天,道:“父皇他老人家才刚醒,我现在这幅光景要是被他看到,还不知要气成什么样……你要回去述职就先走吧,反正此处离玉龙山庄倒是很近,我去沐个浴更个衣待恢复点精神气再回宫去,你看如何……
宋郎生亲了亲我的额头,点了点头道:“不好。”
我:“……”
他将我身上的被子裹的更紧一些,拦腰横抱而起,“我说过,从现在开始,你都要与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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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在说完那句肉麻兮兮但我听着很是受用的话之后,宋郎生义无反顾的陪我去了玉龙山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发那群中军营的士兵们的,反正等他抱我走出王府时,除了封锁现场的官兵,以及马车旁的修竹,府外是空旷一片。宋郎生让我放放心,现下四处都是我们的兵马,哪怕步行都能平安抵达。
“所以,修竹居然是父皇派去聂光身边的?!”我在听完他们二人的描述后激动得几乎要从马车里跳出去,“那他怎么不早说?”
修竹道:“在我确定驸马爷是真心为皇上之前,我自然不便透露我的身份。”
我瞠目结舌,“那么,如果宋郎生叛变你就出手揭穿他的真实身份,让他无法在聂光身边继续潜伏?哇,搞了半天就不能有一件事不在父皇的计算之内么?”
宋郎生笑了笑,“皇上也是为了以策万全。”
“于是当时在雪地里修竹阴阳怪气的和我强调你是夏阳侯的幕僚,”我踹了外头赶车的修竹一脚,“是担心我察觉到你的身份以免耽误正事?”
车外的修竹适时咳道:“请公主原谅我吧,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翻了个白眼,“那么茂林呢?”
宋郎生道:“他起初是风离的人,不过最终还是弃暗投明了。”
我连连摇头,“我是不想再听了,现在我看到一个人都恨不得先掐一掐,谁知道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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