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光亮走去,眼前豁然开朗,又是那一方小院。
小院里春日正好,阳光透着树荫层层叠叠洒下。
石桌上摆满了六个精美的白瓷碟子,碟子里的全都是清一色的云片糕。
削薄的云片糕洁白无暇,衬着碟子边沿艳红的花纹,很是雅致。
将军不自觉就想起了少年红衣下露出的那节脚踝,那么精细小巧,又那么细腻洁白。
碟子旁边的茶杯里盛满了嫩青色的茶水,袅袅白烟升腾,还热着。
左右不见人,将军也不客气,捻起一块绵软的云片糕,放入嘴里细尝。
......真难吃。
饶是吃惯了粗食的将军,现下也不想再吃第二口了。
于是将军就捏着这咬过一口的云片糕,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还是摆回了小碟子里。
这云片糕如此难吃,少年还做了这么多,将军有些替他发愁。
只是不见那红衣少年去了哪。
“沙沙”,“沙沙”声从庭树后传来。
将军耳朵微微一动,好奇地绕到庭树后,只见少年背着他正蹲在泥地上,朱红衣摆如细软的绸缎,盈盈地四面铺陈开来,狼狈地沾上了一块一块黄褐色的湿泥。
少年蹲在地上不知在捣鼓什么。
将军在一旁看了良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张口问道,“你在做什么?”
少年循声回头望去,一看是他,惊喜地站起,一把扔了手里的树枝,满手乌泥就要向他扑来。
将军伸长手,拿手指远远抵住少年光洁的额头,不让他靠近自己。
少年扑腾扑腾半天,还是够不着,委屈地扁了扁嘴,“阿舒你真无情。”
将军装作没听见,“你刚才在做什么?”
“挖蚯蚓啊!”少年献宝一般捧出了方才挖出来的一小罐蚯蚓,长长的蚯蚓绻曲在罐中挣扎着,少年很开心,“阿舒你要是喜欢,那就送你了。”
将军的视线落在少年捧着小罐的手上,泥乎乎的,修得平整的指甲里也都沾满了污泥。
真贪玩,将军不禁想到。
“快拿开。”长期身居军营的将军职业病犯了,朝着少年发号施令道,“还有把手给洗干净了。”
少年蹲下身子,可怜兮兮地把蚯蚓放生,一边叨叨絮絮道,“初芊,易顶啊,不是我不想要你们,可是阿舒好像不太喜欢你们......”
“你们要答应我,以后好好照顾对方,特别是易顶啊,可不要再笨得把自己绕了结呀,这样下去连初芊都要嫌弃你的......”
少年还没完没了的。
连蚯蚓的名字都起好了,将军突然有些不忍,说起来他也没有立场指使少年做什么,“要是你真的喜欢,要不就留着吧。”
少年正好把蚯蚓倒回了洞里,获了救的蚯蚓扭着身子一下子就溜没影了。
少年站起身来,手上罐子已空空如也,插着腰责怪道,“你不早点说,现在我的初芊和易顶跑掉了,你要赔我。”
自己做什么多管闲事哟,将军扶额。
将军理亏,“那你想怎样呢?”
少年的要求真是一点都不难,只要将军陪着他把两条蚯蚓抓回来就好了。
将军任劳任怨,把衣摆塞进腰带里,找了根折了的小树枝,蹲在地上刨起坑来。
少年在蹲在一边,一点也不嫌脏,拿手刨着地,雪藕一般的手臂上沾着泥点,像一朵朵土褐色的小花。
手上的树枝戳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将军大喜,小心翼翼把覆盖在上面一层的土拨到一边去,露出了里面纠缠着的两条蚯蚓。
无视蚯蚓的抗议和挣扎,将军拿树枝把两条蚯蚓一起叉了起来,举到少年面前邀功。
少年眼睛一亮,接着又暗淡了下去,“这不是我的初芊和易顶啊......”
有哪里不一样吗?
将军盯着绕在树杈上,还不停地扭来扭去纠缠在一起的两条蚯蚓,陷入了深思。
少年嗔怪道,“阿舒你不要盯着它们看啦,会打扰它们的!”
两条蚯蚓还能被打扰?将军不解。
少年竖起白皙的食指指着两条快打出结来的蚯蚓道,“它们在行房事呢,阿舒你这么盯着,它们会害羞的。”
将军老脸一红,咻的一下把手里的树枝扔了老远。
树枝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还被带着滚了几圈,却没有打搅到两条蚯蚓的好兴致,在泥上继续翻来覆去,七扭八缠的。
将军还留着阴影,使劲甩了甩手,一边问道,“那你的那两条什么什么蚯蚓该怎么认啊?”
少年继续刨着,仔仔细细给将军讲解了起来,“初芊易顶都很好认的!一般的蚯蚓都是腹部颜色浅,就我家初芊的腹部是深色的,它是这里最短最瘦的那一只,只有两个指头这么长。”
少年把食指对在一起,示意给将军看。
“易顶呢是最长最笨的那一条,你要是看到有哪条蚯蚓把自己绕出了好多个结结的,那就是易顶没跑啦。”
将军没想到,就两条蚯蚓还有这么多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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