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惟安摆摆手在德鲁身边坐下,“怎么,睡不着?”
“嗯。”德鲁点点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唔……”谢惟安抬头深吸了一口气,“睡不着看看月亮看看星星也是好的,这里的星星月亮可比我们那儿亮多了。”
随着谢惟安的话,德鲁也抬起了头,看着天空中闪烁的群星,德鲁忽然开口道,“对不起,还有谢谢。”
德鲁的抱歉与道谢让谢惟安低下头看向德鲁,看着德鲁线条坚毅的侧脸,谢惟安轻轻笑了一下,“其实,该说对不起和谢谢的是我。谢谢你救了我,也对不起因为我害你变成这样,我心里觉得很抱歉。”
德鲁转过头对上谢惟安的眼,许久才摇摇头,“没什么,不是我你也不会遇到这么多事情……”
“不要再说这些自我检讨的话了,事情都已经能发生也已经过去了,不要再停留活在过去。”谢惟安不想德鲁一直这样低沉下去,他是个坚毅而勇敢的男人,他应该像原来一样带着石器在森林中挥洒着他的汗水与笑容,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成为一个失了魂的偶人,这太不像德鲁,“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遭遇才让你现在这样伤心难过,但是我只想说,过去永远都是过去,再也无法挽回,我们需要的是活在当下。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你,我想看到原来那个德鲁。”说到这里,谢惟安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下去,“以前听人家说,想要抚平伤口就必须要直视伤痛,说出来心里才会痛快。但是我也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有的人不希望别人看到他的伤,只希望自己舔砥伤口自己让自己好起来。我不知道你是哪种,但是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想说,那我一定会倾听,至少说出来会让别人为你分担一些。如果你不想说,我也尊重你,我会等着你从伤害中走出来,我对你有信心。”
噼里啪啦说了这么一大通,德鲁依旧是沉默地听着,谢惟安想或许他只是想要一个独处的时间,于是站起身道,“你一个人坐会儿吧,别太久,夜里太凉了,我先进去了。”
但是还未走出两步,谢惟安的脚步就因为德鲁的话而停留了,“我被逐出部落了。”
简简单单地七个字,谢惟安却听出其中的无边伤痛,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再度在德鲁身边坐下,他知道,德鲁现在需要一个忠实的听众。
“我一开始不是这个部落的,在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被族长从森林中捡了回去,但是我从小在这个部落长大,我认为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以为我会在这个部落生活一辈子,直到终老。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但是这也没关系,族长对我很好,部落的族人们也对我很好,我想,或许就是这样,所以萨姆才特别讨厌我吧,”德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地苦笑,“小的时候其实我和萨姆的关系没有那么糟糕,我们也曾是很好的玩伴,我们也曾一起许诺要做部落里最勇敢的勇士。可是后来我们长大了,我带领着族人们在林中打猎,为族人们的生计口粮而奔波,而萨姆成为了一个祭司。我知道,那不是他想要的,可是那是天神的选择,他无法反抗。渐渐地,萨姆就和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后来,他再也没有和我说过话,我知道,他恨我,恨我成为了一名猎手而他只能永远留在部落里为了族人与天神沟通,他一直认为族长对我太过偏心所以才将他留在部落做一名祭司。我以为,只要离他远远的就好了,即使他无法谅解,只要我离他远些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说到这里,德鲁的拳头死死地握了起来,“我低估了萨姆对我的恨,嫉妒与怨恨已经扭曲了他的心,在那一刻,我才知道,他需要的不是我的避让,而是我的命,只有我永远消失在他的眼前,他才会高兴。”德鲁的声音低了下去,“如果不是科特斯,我说不定在部落就已经死了。”
“诶?等等,科特斯?”谢惟安听着听着又糊涂了,“可是是巴顿把你带回来的啊,不是它去救的你吗?”
“不,”德鲁摇摇头,神情之间也有些疑惑,“萨姆原本要用神火烧死我,但是科特斯借口几日后是春希日才把他拦了下来,最后,族长判我受神赐石器杖一百,然后逐出部落,丢入丛林听凭天神的选择,”德鲁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或许,本来我就不该属于那个部落的……”
听到德鲁的解释,谢惟安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七七八八拼凑了个大概出来,那些部落的人将德鲁丢入丛林,而出来觅食的灰狼发现了德鲁,出于谨慎来叫了巴顿,所以巴顿才能把德鲁给背回来,不得不说,有些野兽的确是成了精似地通人性,也不得不说,多亏它们的通人性才救回德鲁的一条命。
谢惟安转头看着德鲁那痛苦的神情,心中一软,伸出一只手覆在德鲁的手上,软声道,“没关系,还有我呢,还有阿福和巴顿呢,我们都在你身边。”
德鲁感受着谢惟安手心那小小地温暖看着谢惟安那澄净的眼,忽然伸手搂过谢惟安,语气有些哽咽,“我……我不知道,我从来不知道族人们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他们不信任我,他们怨恨我,那样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我立刻死在他们的眼前。我没有想过……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个样子。我被部落抛弃了,永远的抛弃了……”
灼热的液体流到谢惟安的颈侧,紧紧地拥抱让谢惟安有些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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