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一出,我当即骑虎难下,极为懊悔不经脑就说出的关心话,纯粹是自掘坟墓。
轩弈尘紧盯在我身上,复杂的目光充满期许,他亦是聪颖心软的,深知此时我不可能说出真心话。他忽捂起嘴不停的咳嗽,演的很是自然,况且他大病初愈,别人短时想不到他会是装的。
池羽听见轩弈尘咳得辛苦,哪有心思再跟我玩笑,连忙与寻思禅左右施礼把人扶回屋里休息。
烟猛地收拢纸扇,叹气中多有遗憾,迈步直朝书房而去,走时直瞧我道:“你这福气,旁人时求都求不来的。”烟是个眼尖的,自然看出其中眉目,不过是碍于正事要办胡闹不得。
王府里一起子下人,在素心□□下办事极好,书房连月来甚少有主子家进出,倒是尘毫不染的。不过人往来的少了,透气的时候也会少些,屋子里多少残留沉闷的气味,素心搁下卷轴离去前特意着人点了龙涎香,不忘加了一味玫瑰香味。
我们信步到书房外,只觉半掩的门里透出丝丝爽人凉意,焚香造成的燥热在冰寒气里,倒叫人浑然不觉,仅有袅袅青烟含了醒神的芬芳绕梁不去。
烟喜寒怕热的习惯见房里凉爽顿时舒眉,也不畏冰寒,干脆紧挨盛冰的青花瓷缸。人清爽了心情是愈发好,眉开眼笑道:“常年玫瑰芳香不离身,难免多三分阴柔,娘气了些。”
体内暑气还未被碎冰的寒凉清完,我连吞两口凉茶驱热,闻了烟的话只笑道:“从前我只身一人时倒是真喜这味道,如今怎不知怎的,可有可无了。”
影现在已不是我侍从,过去亏待他,如今我本意是想补上的,奈何影的气性执拗,说是过惯忙碌的日子,实在不习惯清闲下来。我也只好作罢,由着他在身边打点,不料他是真样样亲力亲为,连铺设地图的小事都自己做。
用镇纸压印住地图四角,影咋舌笑道:“这等好事以后记得找些说。”
茗毓在边上无声相助,听到影这般开口,不明所以道:“不就是稍稍改了习性,何来好坏区别。”
“战神殿常年不缺香烟缭绕,你可知缘故?”烟随口问了一句,不等茗毓摇头已笑道:“苏大战神的脾气你是知晓的。事情发生在你出现之前,有次战神殿里管香料的人一时糊涂,忘了备足参合玫瑰调制的香粉,不过是断了半个时辰没焚香,苏大战神当时发了好打的脾气,严惩了那管事的人。从那后这事就都交影管了,如今苏璃由此言语,对影怎不是好事了。”
我置若罔闻的走到书案旁,不愿多搭理烟的挑衅,自顾研磨想事。头一次见我亲为小事,影是颇为意外,到底是反应慢了些,回神时我已提笔在地图上点了三笔。
烟见我没嬉笑的意思,也是识趣的自行凑上来,视线定落在我下笔处。烟仔细看了半天,思索亦有半晌,却是没参透出我的意图,“这三地是神尊设下灵阵的地方,只是分隔深远,相互之间似乎没有关系。”
我放空杂念紧盯着地图,脑中忽悠灵光闪过,“影立刻去请池羽来。”影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图想事,希冀能找出端倪相助一二,闻声楞了斯须方醒过神,应声赶忙去我寝卧请人。
安静大半日,我突然的举动让烟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来得及开问反被我问道:“你记得苏氏陵寝洞口的方向吗?是否是朝西北面开的?”
烟不明我意图,俄顷的蹙眉后静静回想,再三回忆确认才颔首道:“不错是西北方。”话音未落,烟兀然开窍似有明了我的心思,忙问:“其他两处又是如何?”
“镜月那会儿我状况不大好,印象极其模糊,遂想让池羽想一想。至于翔云的荒村那儿,开的是地窖,若非得说出个走势方向,可能是东南面。”
西北、东南两处方向既出,即使没镜月壁洞做佐证,几乎已能确立是在三国交界口。烟目光直移到三国无兵力驻守的无人谷,妄图从笔墨中找出线索,直瞧大半晌也是无果,久看终归头疼,烟干脆瞥开双眸赏起屋外景色。
池羽闻风赶来,跑得是满头大汗,我的寝卧离书房不过百余丈的距离,但盛暑天顶着热火中烧般的艳阳天下赶路,确实呛人。
房外守候的小厮做事机敏,池羽刚入屋即刻跟在后头送来绿豆百合汤。
我按下池羽欲意起来的身板,温柔道:“仔细中了暑气,凡事循序渐进的办,你先歇会儿等好些了再说。”说罢我陪了片晌,回身执起影的手,手指微凉不似火烧地儿走过的模样,必是来回一路都用灵力护了体。我起初稍有诧异影何故没照料池羽,再沉吟想了想不由低笑了声,不善使性子的人不代表没醋意,原是怪我有欠缺便不多说什么了。
烟平日里爱对我挑毛拣刺的,却也不会触我底线。闻我轻笑声稍稍睨了我眼,了然我的想法没多说半句。
池羽稍作歇息便坐不住了,张口就问我寻他的来意。我开门见山直问:“你还记得我们逃离唐庆镇那日夜里躲藏的山洞么。”池羽尚没弄懂,茫然的点头回应,我继续道:“那是否回忆的起洞口的朝向?”
话音未落,就闻得池羽惊讶而为难的发了声,见我是认真发问亦不敢马虎回应。毕竟是颇为久远的事了,况且只是躲藏一晚哪会放在心上,何况当时情形奔波连日,成日都是紧绷着神思更不会注意在小事上。池羽努力回忆的那是的情形,眉间不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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