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尧见状歪了歪脖子,举高手上的酒杯在虚空中和乌维碰了一下,仰头将酒全部倒进了嘴里。
乌维……
靳尧和他相交不深,但彼此都很意外的熟悉了对方的本质。
就好像乌维从第一眼见到靳尧开始,他就知道这个被人称作大韩战神的昭王殿下其实是厌恶杀戮的,就像是靳尧第一眼看到乌维,就知道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主和派王子,实际上在心中隐藏了极大的野心和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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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昭王府中。
靳尫一身富商装束,身后跟着两名同样乔装打扮过的侍卫,和靳尧一起走在王府的花园里。
他穿着宝蓝色的锦袍,浑身残存着的帝王气势使别人很轻易就能得出“此人身居高位”结论,靳尧偷偷摸摸看了半晌,实在忍不住的笑道:“真是难得,这身行头,皇兄得有几年没穿过了吧?”
靳尫一脸大义凛然:“微服私访,为生民计而已。”
“当真是为生民计?”靳尧笑得意味深长:“我以为皇兄在宫外藏了什么美人要去瞧呢,不然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做什么?”
“……”
敢用花枝招展来形容当今帝王的,除了靳尧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靳尫闻言气的白了靳尧一眼,“啪”的一声推开折扇,理也不理他的就往远处的凉亭走去,却等走近了才看到凉亭里竟然有人。
靳尧奇怪的“咦了一声:“是龙先生和阿盏?怎么跑这儿上课来了。”
靳尫感兴趣的停下脚步,目光落到了凉亭内:“穿黑衣的就是龙江?”
凉亭里龙先生穿着黑衣站在谢盏身后,一脸严肃似乎是在看他的文章。
靳尧点头道:“他现在是阿盏的先生了。”
“他能同意教,证明这孩子确实是个好苗子。”
“哪里的事。”靳尧解释道:“他本来是看不上阿盏的资质的,还嫌弃阿盏年龄太大,我先让管家去说了两回自己后来又亲自说了一回,他就是死也不答应,倔得很。”
“那后来怎么又同意教了?”
“我停了他两天酒,”靳尧纯良一笑:“然后他就捋着胡须走马上任了。”
“……”
两坛酒就让龙江屈服了?
靳尫只觉得这事略有一点荒谬,毕竟他登基之后先后跟龙江伸出过三次橄榄枝,每一次附带的条件都比上一次要好,别说是几坛子酒了,就算是当朝一品大员之位也是垂手可得,但龙江却从来没有改变过他的说辞——
龙某志在市井,不愿入朝。
简而言之,劳资不稀罕当这个官!
好在靳尫也不是小气之人,要不然单单凭借着龙江这股不分人胡乱pēn_shè的傲气,他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靳尫想到这里也懒得继续看龙江再增添几层心烦,跟靳尧告别之后就准备离开昭王府微服私访去,靳尧笑着应了,一边指了指凉亭示意他要在这边观看他徒弟的功课,就不送他了。
靳尫一笑,转身正准备跟侍卫一起离开,余光却看到靳尧脸色一变,上前就猛然撞开了他——
咻!
利箭破空之声响彻在耳边!一根细长的红羽箭穿过靳尫刚在站的地方,直直的扎到了他背后的树上!
本来静谧美好的后花园瞬间多出了十几个身穿黑衣脸蒙黑布的杀手,气势汹汹的就朝靳尫扑了过来!
靳尫见此背后冒出了一层冷汗,被靳尧护着往后退出几步,两名侍卫以及隐藏在暗中的五名暗卫全都开始迎敌,一时间并没有人能近两人的身。
他们退到了凉亭中。
凉亭里谢盏和龙先生也都震惊了,因着龙先生会武,便由靳尧和龙先生护卫在前,保护靳尫和谢盏的安危。
凉亭外十几名杀手和靳尫的暗卫战在一处,昭王府中的府兵以及他身边跟着的两名暗卫也很快加入了战斗……
靳尫吐出一口气,靠在了凉亭的柱子上。
他一放松下来便看到眼前站了一个人,却原来是谢盏紧张的挡在了他的身前——
他的身体甚至因为害怕而有些微的抖动。
靳尫心中一暖,往前伸出手拍了谢盏的肩膀一下,谢盏被吓了一跳,猛然回头看着靳尫结结巴巴道:“陛、陛下?”
“我没事,你不用……”
他话还没有说完,从荷塘里突然窜上来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蒙面人,拿着湿漉漉的刀就刺向了靳尫!
这一击突如其来,包括靳尧都没有反应过来,靳尫往后一躲却没有躲过,眼睁睁看着长刀近在咫尺,立马就要刺进他的心口——
噗呲一声,刀尖与ròu_tǐ相撞的声音瞬间响彻了整个凉亭,杀手浑身戾气,看着挡在靳尫身前的谢盏爆射出了满眼的怒火,他猛一下抽出长刀就要再次刺过去,却被靳尧一脚踹中,重重往后跌了过去!
谢盏脚一软,直直的就倒了下去……
一盏茶后,王府主院。
太医院判吴太医将参片压在谢盏的舌下,又一层层剥开他身上穿着的衣裳,很快露出了他胸膛上那个不停出血的伤处。
吴太医皱眉,用干净的白布擦拭伤处四周,一团团的血布很快被丢弃在铜盆里,靳尫脸色苍白,见此情形差点站不住。
靳尧扶着他,小声劝道:“皇兄先出去坐着等吧……你身体受不了。”
“朕没事。”靳尫无奈一笑:“活了三十几年竟还需要一个少年来救……”
他心跳有些不齐,便将身体泰半的力量压在了靳尧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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