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是这样。”
郑耀扬告诉我,秀芳已接手了成业的股份,在两周後他们将解除“婚约”。
我想了一下:“一小时後我会在寻香,你到那儿来找我。”
“行。”张冀云挂了电话。
我托腮沈思片刻,在决定正视和郑耀扬的这段关系之後,早已经不再是两个人的事情,其中牵扯出很多关系,他们成为一股巨大的外力,层层交织,组成一张张网,在四周伏击和观察我和他的一举一动,在与他合力冲破接连而来的阻碍之後,回头看,代价高昂,我们伤了一些人,同时也伤了自己,但仍再所不惜。我和他都是固执顽强的人,有时候宁愿遍体鳞伤也不会後退半步,况且,早就无路可退了。
提前到咖啡厅,结果张冀云比我更早。
我在他对面坐下:“只要在香港,你永远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我的行踪。”
“可对於你真实的想法,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掌握。”他低头搅了搅杯里的咖啡,“陈硕,你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那只是人们的错觉罢了。”
“你好像瘦一些。”
我戏笑:“可能是几天没碰荤腥的缘故。”
“行啦行啦,来假正经呢。这信给你,你自己看吧。”他递过来一个信封,封著的。
我撕开口子取出来看,字不多,但很长时间我都没有动,直到把纸装回信壳,才抬头看了看张冀云道声:“多谢。”
“举手之劳。”他笑笑,又突然说,“关於冯鹏飞近几日的新闻不知道你有没有耳闻?”
“什麽?”我的脑子又发胀了,那小子从来不让人安心。
“他公开说自己有一同xìng_ài人,已准备向其提出同居。”
“!”我低咒,“有没指名道姓?”
“这倒还不至於,可早先八卦报纸上炒得沸沸扬扬的报道已为佐证,还需要多余解释?你的麻烦大了,陈硕。”
“香港怎麽独独不忌讳他冯鹏飞?全被他收买了不成!”
“他哪里一样?冯生fēng_liú倜傥人见人爱,在文娱界的公众形象远远好过商界,又是中日混血,本身有些玩世不恭,到时这儿混不下去大不了再打回英国日本老家,我看他早想脱离他老头子单干了。他现在暗暗吃了三个娱乐公司,也捧过个把明星。摊上这麽个不怕死的,算你倒霉。”
我耐著性子说:“宙风和银盾这笔交易还没完,我不想跟他正面冲突。”
“陈硕,看不出你还挺有牺牲精神的。”
“妈的,你现在可别惹我哪。”
“我也算弄明白了,你呀,天生就是吸引别人注意力的命,男女不计,专犯桃花的,连老大都把持不住了,我还能说什麽……”
我用力打断他,叹笑:“你说话小心点儿,什麽把持不把持的,有病啊你。”
“我就那意思,我想过了,反正那是你们的事,别人也无权干涉,该怎麽著你们自己看著办,别太出格,在香港也闹不出事。”张冀云站起来先告辞,“你约了老大?”
“如果你不想让他听见你这些废话,就赶快滚。”
“好好,今天的咖啡你请。”他恢复嬉笑,走了。
耀扬知道吗?他知道,我想他知道。他不同我提这事,还一副公私分明的样子,大致也算是对我信任的一种表示吧。他从来不屑对人疑神疑鬼,他要的是确切的答案,我既然给了他,他也就不会理会我给别人的是什麽答案,这也是我们合得来的原因。
67
我一个人静静坐著,又拾起秀芳那封信看:
“陈硕,我已想通,我们之间不需要再解释什麽,在感情问题上,已经分出胜负。如果要我说这件事从头到尾最让我伤心的地方,莫过於耀扬坚决的态度,但也因此得以快刀斩断情思,尽快使自己解脱。
我并不想沦为唯利是图的势利小人,你知道,这对於一个女人来说不是好现象。但作为一个不再年轻也不再天真的女人,总要有一些东西能让自己觉得自己还活著,并且活得还不算失败。我承认,让耀扬跟我结婚,并非完全冲著那笔股份,这其中确实有些恶作剧的成份,不过是想还自己一个梦,即使那是短暂的虚假的,我也在所不惜──在我耗尽青春和热情之後。我爱他,到现在为止,我还是爱他,老实说,我也爱过你,你是个很难让别人不爱的男人,这点,也许你自己也不知道。别人恨你,那是因为妒忌你,妒忌你与生俱来的光环,最终,连耀扬也难逃一劫。
陈硕,在短时期内,我都不能再面对你,即使那一巴掌打得我手心发疼,从你眼里望进去却还是一片明净,好像犯错的不是你,而是我。所以後来我想,就让一切过去吧。请帮助耀扬,如果你们真正在乎彼此,就别再让对方受到重创,我担心你们的冲击力太强,像两团不妥协的火,愈烧愈烈,你们要对抗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很多人和事,那不是个简单的过程。希望若干年後,我可以大方地在你们面前现身,并宣布我很好,非常好。”
我无限唏嘘地将信塞回上衣口袋,脑子有点乱。这时郑耀扬的电话来了:“你还在寻香吗?”
“是的,你已经过了预定时间了。”
“来一趟半岛酒店。”
我站起来:“出了什麽问题?”
“没事,你先过来吧。”
“搞什麽。”
当郑耀扬和冯鹏飞同时出现在我的视线内时,真有些吃惊,我以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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