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没事,夜已深沉,王后怎么还不回清风殿。”
勾践在雅鱼的搀扶下沿着坐至石凳上,脸色却已是惨白一片。
“王上深夜被吴王叫去,臣妾实在放心不下。”
雅鱼看到勾践敞开的衣襟中那血红色的细密吻痕,心中已是了然,便什么话都没说,只端了一杯水给勾践。
“后天是嫘祖祭典,吴王会去姑苏城外的嫘祖庙祭蚕神,要我们随行。”
勾践喝了一口水道。
“只怕他是想让全吴国的人都看到越王当他奴隶的样子。”
雅鱼俏脸微嗔道。
“大丈夫自当能屈能伸。昔者,周文王啖亲子肉,最终灭了商纣,今日,寡人当一当奴隶又有何妨。”
勾践望了一眼雅鱼道,
“只是难为王后一直以来跟着我一起吃苦受累,要不,寡人去求吴王,让他放你回国吧。”
“王上,千万不要……”
雅鱼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激,便缓下声音道: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臣妾是王上的妻子,自然要跟随王上左右,而且臣妾更不希望王上为了臣妾答应吴王的条件,做出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来。”
“既然如此,那便作罢,只是王后对寡人情深意重,是寡人没有好好珍惜,如若寡人能顺利回国,定许王后一世荣华。”
勾践一时情动,一把拉过雅鱼的纤纤素手,却感觉到对方受到惊吓一般,将手往回缩了缩。
“王上,时候已经不早了,让臣妾服侍您上床歇下。臣妾也得回清风殿去了。”
“天已快亮了,不如王后就在这边歇下吧。”
“臣妾留宿石室,只怕王上又要像上次那样对王上做出那等qín_shòu之事,臣妾还是回去吧。”
……
天方破晓,清风殿,一绿衣女子手捧一只信鸽,款款步入花园中,之间她往信鸽脚上系了一卷字条,旋即将信鸽放飞。
鸽子展开翅膀,腾空而起,飞过吴国的殿宇楼台,朱墙绿瓦,直朝远处飞去。
而这一切,都被隐于远处草丛之中那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瞧了个一清二楚。
……
第二日便是三月初六,正是嫘祖冥诞。吴地姑苏,以织丝闻名于天下,二十多年前,吴楚两国甚至因争夺边界桑田,曾发生大规模的“争桑之战”,此后,吴楚两国积怨愈深。
每年,在嫘祖冥诞,吴王都会去姑苏城外的嫘祖庙主持祭典,而今年,是吴王夫差第一次主持嫘祖祭典,声势更是浩大。
姑苏的百姓更是起了个大早,在官道两旁站成两排,对着官道尽头翘首以盼,只等着吴王的车驾到来。
吴宫大门,宫人们盛装打扮,整齐地排成两列,中间却是吴王和朝中大臣的车驾,再后面便是手持刀戟、严阵以待的吴宫侍卫。
“吴王驾到。”
内侍高亢尖细的声音响彻吴宫的层层殿宇、亭台楼阁。只见吴王一身绣着五爪金龙的玄色长袍,头戴冠冕,下面垂着7条窜着彩玉的旒帘,俊美无俦的脸在隔着缝的旒帘中若隐若现。文武百官皆盛装打扮,手持玉笏,低眉敛额,恭恭敬敬地紧随吴王身后。
“请吴王上辇。”
内侍话音刚落,早有一人弓着腰跪于夫差车驾前。
望着前方那人淡薄的脊背,夫差不觉蹙眉。
“内务司没人了吗,今日竟指了这么一个纤细单薄之人给我做马前卒。”
夫差心下腹诽,不过因为今日祭典隆重至极,且又是自己第一次主持,决不允许出任何差错,心中虽然不悦,却不动声色,在宫人的搀扶之下踩上那人的脊背。
瘦弱淡薄的脊背哪能承受得了夫差伟岸身躯带来的压迫,夫差只觉脚下的身体不住颤抖着,可是那人似乎依然咬牙支持着。
车辇缓缓往前移动,夫差心中却觉得有些不安。那淡薄的脊背一直在夫差脑中回旋。
“那个人……”
夫差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先开车帘,朝后望去,却见方才那人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风撩起凌乱的秀发,将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庞遮去了一半,还有一半露在外面,倾国倾城。
“是他,怎么会是他……”
想起方才自己肆无忌惮地踩在他单薄的背上,夫差心中便是一阵抽痛。
“伍子胥……”
车辇内,夫差猛地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三个字。
……
“瞧,那是越王……”
“瞧,越王给我们吴王当马前卒,越人就是下贱。”
“岂止是马前卒啊,听说那越王还经常给我们吴王侍寝呢。”
“咦……真不要脸,越人有这样的王,不亡国才怪。”
……
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勾践惨白着脸,紧抿着薄唇,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还不快走。”
身后的宫人见勾践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静,便踩了他一脚催促道。
……
嫘祖祭典需要举行三天三夜,分为“迎神”、“上香”、“上供”、“祭拜”、“献舞”、“送神”六个环节。这期间,吴王及众臣都需要在嫘祖庙居住,嫘祖庙的庙祝早就收拾好了厢房,迎接吴国王孙大臣们入住。
勾践作为吴王的奴隶,便只能跟那些阶位较低的宫人们挤在一处。赶了半天的路,此时身体也乏了,勾践正挑了一床被褥到角落里睡,却听得夫差的随身侍从道:“吴王有请。”
一切似乎都在意料之中,勾践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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