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疲惫绝望的时候,可以有个人倾述倾述,一起想想办法。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忽然醒来的时候,能感觉到身边有其他人的气息,不是自己独自一人面对着世界的黑暗。
当陆从白风驰电掣般赶到医院下了车的时候,他的脚步却变得很慢。俊美的容颜僵硬一片,眼眸里带着深深的怒意。
旁边的校长在对他讲述当时的情景,寇文思略带焦急地跟在他身边,想要往前跑但是又碍于陆从白的脚步而不得不放慢速度。
到了病房,门刚好从里到外打开,出来的医生看到门前一堆人愣了一下,继而笑道,“这位是病人的家属吧?”
陆从白点点头,“他怎么样了?”
“……只是脸有点肿,其他的没什么大碍,养几天就好了。”
寇文思感觉到身边冰冷的气息收敛了下去,不由悄悄吁了口气,推开门道:“陆总,陆少在里面。”
陆从白却没有进去,他忽然冷哼一声,那一声让寇文思心惊肉跳,不由吞了吞口水,“陆总?”
陆从白转头问校长,“那个打了我弟弟的人呢?”
校长惊了一跳,额头开始冒汗,支支吾吾地道:“在……在下面的病房……”
陆从白又问:“能走路吗?”
“……能。”
“能就让他过来!”陆从白蓦然一声低喝,惊得门边的三人抖了一下。
校长眼见情况不妙,不由开始为苏悦铭辩解,“陆总,那个学生受的伤比陆少重多了,况且是陆少提出要打架的……”
陆从白的眼睛蓦然冒出一阵冰冷刺骨的寒光,巨大的压迫感让校长后面的话被生生地咽了回去。
寇文思怒道:“你的意思是责任都在我们这边吗?”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校长拼命摆手。
“让他过来!”陆从白又咬牙说了一句,眸中的怒火让校长慌忙对一旁悄悄擦汗的医生道,“请把苏悦铭叫过来吧……”
医生给了不远处不知所措的护士一眼,那个护士足下生风嗒嗒地跑下了楼梯,跑进了楼下的普通病房。
不过几分钟,苏悦铭便被带上了楼。
这一层楼属于高级病房,苏悦铭走在干净整洁的楼道上,边走边想着待会儿该怎么为自己辩护,但是不知道这些一贯高高在上、习惯别人顺从的人会不会听自己的辩解。
“进去吧,那个,你小心点儿。”护士搀扶着他,目光中露出同情和怜悯。
“谢谢。”苏悦铭给了她一个微笑,明媚的笑容让护士更加担心,顿了顿,道,“要不你先打个电话给你父母,让他们过来谈?”
“不用了,谢谢。我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公平公正的。”苏悦铭摇摇头,单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内很安静。
白色的病房比自己住的房间要大一倍,还有高档的柜子书桌电视机等等,窗台上摆了好几盆绿色植物。
苏悦铭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的椅子上坐着的那个人。高大、英俊,就算那么静静坐着,也好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充满力量。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感觉。
苏悦铭几乎是下意识地吐出三个字——陆从白。
陆从君的哥哥,s市年轻有为的实业家、投资家。
当日溅了自己一身泥水、又送了自己一程的人。
他看到对方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惊讶,继而又笑了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呀。你就是苏悦铭?”
旁边床上脸上打了补丁的陆从君默不吭声地坐着,看着苏悦铭的目光里带着愤恨和屈辱。
苏悦铭抿着嘴没有说话,他的身子依然在发痛,不过还好,可以这样笔直地站立着。他站在屋子中央,面前的人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旁边候着一个人,像个国王一样在审判着犯人。
而那个犯人就是自己。
苏悦铭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陆先生,你好。”
“那天回去没感冒吧?”
温和的话让准备迎接狂风暴雨的苏悦铭愣了愣,摸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只好答道:“没有。”
陆从白把背脊靠在椅子上,微微眯着眼睛看他,“看不出来你身体挺好的,淋了雨不感冒,还能把我弟弟狠揍一顿。”
第十一章
来了。
苏悦铭全身肌肉绷劲,“陆先生,那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我知道。”陆从白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陆从君身边,点着他的脑袋说,“我听人讲了,是这臭小子先惹了你,又提出要搞什么跆拳道比赛,所以才有现在这摊烂事!”
“现在这摊烂事”几乎是吼了出来,咆哮的声音轰隆隆的放佛打雷一样,把房间里所有人都吓得抖了一下。
空间安静了,就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苏悦铭觉得自己似乎置身于海底两万里,头上、四周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窒迫感。他哑着声音道:“陆先生……”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陆从白打断了他的话,忽然一把揪住床上战战兢兢的陆从君拖了下来,咆哮道,“又没有断手断腿,睡在床上做什么?!”
陆从君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对自己老大脾气了解得透彻的寇文思早已明智地站到了最远的窗台处,眼观鼻观心,尽量催眠自己“我是一个木头人不会笑来不会动”。
“我叫你到这儿来,是要为你讨一个公道,听说你伤得比这臭小子重是吗?我现在就把他揍到死!”陆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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