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湛端起自己点的茶水,不经意地问道:“谁这麽大胆子,居然跑到广荣去捣乱?”
韩家钱庄做的是高利贷生意,在黑道上地位显赫,敢明著挑衅的没几人,更何况是看守甚严的广荣,光是打手就有好几十号人,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至於往枪口上撞呀!
“嗨,还不是因为衡叔手太狠,把那小子被逼得家破人亡,最後狗急跳墙跑到广荣来闹什麽同归於尽的把戏。”钱永胜生来就是五大三粗,说话从来不会拐弯,直到看见黎湛微变的脸色,才猛地发现自己讲错了话。
“我不是说你爸,那个……”
“我知道。”黎湛放下杯子,双臂抱在胸前,沈声问:“这种事常发生吗?”
“你不在的这一年,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钱永胜小心翼翼地观察黎湛的反应,担心自己再说错话,“衡叔还是习惯用老方法,所以难免会有些过头。”
高利贷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生意,韩家上一辈在经营地下钱庄时常常会采用一些极端的手段,杀人放火也算是常见了。不过,这些年律法日渐严明,韩昆已经明确表示过要避免这样的情况,特别是黎湛开始管理广荣之後,对於散户已是相当宽容,取人性命之事几乎没有发生过。不过,他入狱之後,广荣就由他父亲黎衡接手,他惯用的手法向来是毫不留情的。
黎湛垂下眼睑,淡淡地问:“昆叔知道吗?”
“知道。”钱永胜正说著,炒饭送了过来,只见他拿起筷子扒了一大口,然後含含混混地说道:“你出来之前他老人家就放话下来,说广荣还是会交到你手里,大概就是不想让你爸继续管下去吧。”
“我不会回去。”
“噗──”
钱永胜一口饭喷了出来,黎湛敏捷地向後一靠,安全避开。
“不回去?!你要去哪儿?”连嘴角的饭粒都来不及擦去,钱永胜就急著追问起来。
有些好笑地看著他一惊一乍的样子,黎湛体贴地递了张纸巾过去。
“昆叔打算把广荣交给韩闯,这也是我的要求。”
“你……”
“我有些累了,想换种日子过过。”
“你坐牢坐傻了吧?!辛辛苦苦才挣到今天的地位,兄弟们都服你了,凭什麽让给那个吃白饭的大少爷呀!”
面对钱永胜的口没遮拦,黎湛立刻沈下脸,厉声说道:“别让我再听到这种话。”
自知失言,钱永胜低下了头。跟在黎湛身边数年,他自然知道黎湛忌讳什麽。关於韩家大少爷的坏话是一句都说不得的,虽然钱永胜一直有点瞧不起那只米虫,不过碍於黎湛的威严,他也只能三缄其口。
见钱永胜有所收敛,黎湛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韩闯是韩家唯一的继承人,广荣交给也是理所当然的。你为韩家做事,就别再说这些不合时宜的话,祸从口出,知道吗?”
“知道。”
黎湛虽然看上去冷冷硬硬,不过向来很爱护属下。钱永胜要不是受他庇护,光是那个讲话不经大脑的习惯就够他死上好几回了。所以,对於他的交待,钱永胜还是不敢怠慢的。
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黎湛转移了话题:“对了,新叔现在在哪儿?我怎麽一直找不到他?”
“他啊!他现在在国外。”压力一减,钱永胜再次拿起筷子,继续自己未完的午餐。
“国外?”黎湛有些吃惊。李新是韩昆的左右手,轻易不会离韩昆半步,怎麽会跑到国外去?
“还是那个韩大少爷,为了一宗官司去求新叔,新叔一时心软,坏了风行那边的规矩,结果被昆叔踢到国外去了。”
风行是韩家十年前成立的保全公司,主要是想让钱庄底下那些闲散的兄弟可以有个去处,也为韩家大批的手下找个正当聚集的理由。风行一直是由李新掌管,长时间下来在外界也颇有些名气,算是韩家可以拿得上台面的生意之一。
“什麽官司?”黎湛还是一头雾水。
钱永胜抬头,说:“就是连氏的太子爷被绑架那案子,听说那个太子爷与绑架犯曾经有一腿,所以连家那边请了我们的人保护他,实际上是想把他跟那绑架犯给分开。我们的韩大少爷正好做了那个绑架犯的辩护律师,所以硬是求著新叔让他们见了一面,结果被连家的老头发现了,害得风行背了个破坏行规的恶名,昆叔一气之下就把他降了职。”
一提起绑架犯,黎湛马上想到了苏沛。那个温文的男人曾经与黎湛同一囚室,韩闯还托他照顾来著,莫非与这件事有关?
“那新叔怎麽会去了国外?韩家在国外几时有了生意?”黎湛问。
“不知道,据说是韩大少爷搞出来的,具体我不太清楚。”
韩闯……
黎湛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原想请新叔帮忙劝韩闯接手广荣,现在看来是没戏了。回想起昨天那个莫名其妙的吻,黎湛就一个头两个大,少了新叔这个台阶,他要怎麽去面对韩闯?
可怜的黎湛,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为怎麽说服韩闯而烦恼的时候,韩闯早就改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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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黎湛,完全不知道他正在为怎麽说服韩闯而烦恼的时候,韩闯早就改变了主意。
与钱永胜一直闲聊到晚上十点,三十几个小时没合眼的黎湛有些撑不住了,索性到他家窝了一晚。
早晨回到何美琪家,看见她蜷缩在沙发上,那情形应该是傻等了一夜,黎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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