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道不好,然后已经晚了。
乌颐忽然伸腿勾住了他的腰,一用力将他翻身锁住他喉咙,就坐在他身上狠狠地砸在地上。
她这姿势实在不雅观,露出了一双大腿压住朱决云的手,上身还趴伏在他的身上,
曲丛顾瞪大了眼睛,一阵热气忽然涌上了头,熏得他脸红气喘。
手已经伸出去要去硬推开窗子了,却又生生停下来,怕自己什么也不会,给朱决云添了乱。
乌颐声音轻的只剩气音:“迢度大师,你那小朋友可就在门外看着呢。”
她面上极尽温柔,指甲却深深地插/进了朱决云的脖颈上的血肉中。
“你说说,他会怎么想咱们啊。”
朱决云冷然看着她:“滚下去。”
乌颐只要出言相讥,忽然感到后背一凉,好像有一个尖锐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背上。
降魔杵射出金光凛凛,只待一声令下就能穿透她的胸膛,刺透她的心脏。
朱决云道:“要么你就试试。”
乌颐身子僵了僵,缓缓地将手放开,血从指甲上滴滴落下。
朱决云好似根本感觉不到疼,一丝表情也无。
她不可能比降魔杵更快,此番是输了。
“你……怎么可能。”
朱决云起身,脖子上还有数个血洞,他却好像已经将乌颐踩在了脚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我今日不杀你,滚。”
乌颐干涩的表情忽然生动了,大笑道:“你怕了!”
“你这可怜人,你怕了!就算十世佛缘又如何!你这蠢驴,次次都要栽在情上!就算你修为再高又如何,都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你甚至都不敢杀我,”乌颐好似怜悯一般看着他,“不敢在你那小情人面前杀我是吗?怕他惧了你,就像陈清一样。”
朱决云拔然怒,降魔杵金光万丈梵文从天而下,紧紧锁死在她的喉咙上下。
“你胆敢再说一句。”
“我说又如何,”乌颐被迫着仰着头,从嗓子里逼出这样一句话,“你敢把我怎么样。”
“你这个懦夫。”
窗子忽然被大力推开,曲丛顾气急了,抄起桌上的茶壶冲着乌颐扔了过去,怒不择言道:“你给我闭嘴!闭嘴!你再敢说一句我就、我就砸死你!”
他推了窗子却还爬不进去,挂在窗棂上,气得脸红脖子粗,把能够着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冲着她砸过去。
茶壶砸在了乌颐身上,热茶水呼啦啦地撒了她一身一地,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乌颐突然不说话了。
朱决云挥袖收了一身的力,降魔杵落回手中。
“我不杀你,是念及旧情,”他道,“你欠我两条命,如今平了,下次再见,留心你这颗项上人头。”
乌颐退后了一步,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曲丛顾尤还骂着,跳着想要进屋:“你、你这个蝇蚋羶腥,你这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你这样做人定要遭报应的!”
小世子书香门第出身,一家子人里没人说过脏话,他连骂人也不会。
乌颐却低声略带嘲弄地笑了,转身推门,身影忽然消失在了门口。
朱决云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没有了波动。
他伸手唤道:“丛顾,进来。”
曲丛顾见门终于开了,跑了进来扑到他身上:“你的脖子!”
朱决云却对他道:“我有事要与你说。”
曲丛顾抬眼看他,率先道:“我此生再未见过比你更好的人,若是没有你,我怕已经死在城外破庙里了。”
朱决云带着一丝淡笑:“今日为何不叫我‘哥哥’了?”
“我……”曲丛顾忽然磕绊了一下。
朱决云好似疲累了,用手轻轻地遮住了他的眼睛:“你大可不必对我心怀戒心,我不会——”
“哥哥!”曲丛顾急道,“不是,不是啊,黔竹说我没有男人气概,这样叫人让人讨厌,我才改了的。”
“丛顾,”朱决云道,“你可有什么想问的?”
曲丛顾被他遮着眼睛,摇了摇头。
朱决云却从头说起:“你可知我当年为何找上了你?”
曲丛顾略带些不安,抓住他的手喊了一身‘哥哥’。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朱决云接着道,“本该魂飞魄散消逝三界五行中,是你替我挡了一道天雷,我这条命是承了你的恩情。”
曲丛顾好像听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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