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习惯了,怕这孩子早没了。”顾华念哼了一声,“至少这十个月,少喝一些,能推的一定推掉。”
顾华念这般要求,韩子阳却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怕这十个月里少不了应酬啊。”
听韩子阳这个说法,这十个月中怕是有什么要紧事儿要发生。顾华念好生奇怪,韩家到了现时的权势了,闵朝建朝时又立了大功,还有什么可怕的,竟然推不掉?韩子阳自然是看得出顾华念的疑惑,便解释了起来。
原来正是因为韩家太大,朝廷里早便不安了。天子多疑,在给了韩家“皇商”的封号之时,就已经开始琢磨着法子,削他们的力量了。
皇商皇商,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背后,却是堆了大堆的金银财宝。
铸钱、贩盐、贩铁、开矿,历代王朝,哪一辈不把这四项紧紧攥在手里,便等于攥住了王朝的命脉,唯独大闵王朝,倒是特立独行,将开矿之权以横断大闵的常岭为界,以南给了宝山方家,以北给了梁京康家;将贩盐铁的权,一股脑儿给了当阳韩家,将这三家封为皇商,只留了铸钱权下来。
只是这终究是因为大闵朝少有根基,缺才缺得厉害,才暂时下放这些权柄的。现时闵朝业已休养生息了二十年,民众早便接受了改朝换代的事实,便是偶有起义,也容易镇压了,皇帝哪能容许几个商人做大,便思量着把命脉重新攥到手里了。
“皇帝要,你给便是了。这天下谁人能同他作对啊?”顾华念听了韩子阳一番解释,说道。他只当那皇帝觉得自己有能耐攥回权力了,若是及早退出也好,怕是退得晚了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若他只是要回去,那到好办了。”一想起这个,韩子阳便头疼起来,“陛下不久前才颁的旨意,设立内府衙门,今后每年十月,由内府衙门都头同当阳所属太安路总督一同监守,将盐铁矿分为四十八份,由各商家竞夺,地点便定在当阳。”
竞夺自然是要出价,价高者便得之。皇帝这一举,一来把原本攥在韩方康三家的权慢慢分了出去,免得三家坐大,以后要收也容易;二来也是给了三家面子,论出钱,谁有他们阔气?最终的大头还是属于三家;三来这竞价得的钱,也被算作了皇帝额外的一笔收益。当阳的商户急着来找韩子阳套近乎,自然也是想在这次竞价中得一、两份,分一杯羹。怕同韩家争起来,把价哄抬得太高,看中了哪份,自然是要提前跟韩家通气的。
“皇帝的权术玩的到极好。”听完韩子阳一二三的分析,顾华念笑了起来。
于顾华念而言,皇帝不是什么值得敬畏的,也不过是个人罢了,这般的话落到旁人耳朵里却是大不敬的。韩子阳虽则心底里对皇帝也少了几分尊崇,还是提醒顾华念:“这种话也便只跟我说罢了,对陛下还是尊敬些好。”
“知道了!你当我是小孩子吗?”被这般叮嘱,顾华念笑出了声儿。夫夫二人又聊了几句,便睡下了。待到第二天韩子阳醒来,昨晚上喝了醒酒汤,倒是没有宿酒头疼。两人向韩宋氏请了安,韩子阳便又忙他的生意去了。顾华念惦记着沈清蝶,路上倒恰好碰见了一个师叔,名为丁静宣,从他那儿借了点银子,要给沈清蝶买个正经的轮椅。
“易之倒是真‘嫁’到当阳了?我听大师兄说,你上下绝谷都会胸闷不已,是怎么出来的?”丁静宣一边忙不迭地掏着银子,一边开着玩笑,却又关切地问到。绝谷一向只有谷主才得收徒的,顾华念自小身子不好,又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几个师叔师姑都是疼他不已的。
提到这儿顾华念红了红脸:“阿旭拿了捆粗麻绳,在谷上栓在一棵树上,放到谷底,把我背上去的。”韩子阳虽则总板着脸,却是个体贴的人。顾华念忙把这话头扯开,“师叔倒是,怎么来当阳了?要在这里呆多久?”绝谷人一向以医天下为重,顾华念成婚,倒是的确将请帖飞鸽传书给了众师叔,却并没指望他们真能赶来。
丁静宣道:“我本在附近的一个村子,刚医好了病人,当阳的知府来请,说是他母亲生了怪病,请我去看看,怕是要在当阳呆一阵儿了。——不多说了,我这也无事,在附近开了个义医摊子,你先去忙你那朋友,得了空,若是身体允许,便来帮忙吧。”
“哎!”顾华念应到。便先去探看沈清蝶了。
当阳知府的老母确实生了怪病,倒也难不倒丁静宣。给开了药之后,已然见好了。丁静宣见无大碍,又怕老人身子弱,万一反复来不及医治,便先留下观察两日,趁着无事,在知府不远摆了个摊子,专给穷人诊治。
闻说有绝谷的医生开义诊了,家里生了病的都扶将着赶来了,小摊子前很快便排起了长队,丁静宣简直是要被淹没了一半。顾华念赶回来,废了好大劲儿才找到师叔在哪里,忙去帮把手。
穷人家没钱,生了病多是用拖的,拖久了不见好才忙去看医生,若是搁在寻常医生那里,多半都救不回来了。顾华念因为萧静慈的溺爱,便是学医也只学感兴趣的东西,实话说起来,在疗毒上是一把好手,真要看病水准比绝谷里别人要差远了些,好在来诊的少有疑难杂症。
开好了方子,递给身后知州家借来的充当药童的伶俐小厮,顾华念忙将起来,头也不抬地唤道:“下一位!”只见一只白玉般的手伸了过来,顾华念将两指放上去摸脉,还未等跳足五十下,却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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