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区块是《死之舞》的尾端部分,可见众尸体从墓穴中升起,加入跳舞的行列中。一位神父与巴比伦淫妇手牵手,而淫妇正引导着一位骑士。丹尼尔从骑士身上所穿的白色长衣和盔甲认出他代表的是十字军战士。骑士身后,就在舞蹈行列的尾端,有一位灰衣麻疯病人面露不想加入的神情,手持一小小的铃和讨饭碗,碗里盛满丹尼尔以为是某种酒的暗红色液体。麻疯病人看着整个队伍,一脸要笑不笑的,残缺变形的面孔朝向观众,彷佛在邀请人与他一起来打趣眼前这荒谬事。
丹尼尔呼出一口长气,一手把头发往脑后拨。难道《三个活人和三个死人》与《死之舞》互有关联?看样子似乎是如此,可是那位画师这么做的用意何在?或许是应顾主克斯特比男爵的要求也说不定。丹尼尔在本子上写下提示,提醒自己记得问亚当有关他的家族历史。本来昨晚是要讨论礼拜堂的,最后却没有按计划进行。此时又想起两人做的事,就不禁开心笑了。如果可以再次经历这样令人分心的事,他可是很乐意的。
《贵族之血》036 (吸血鬼,h 慎入)
现在光线很充足了,正适合拍湿壁画。他花了点时间拍下各种角度与构图的照片,还有几张是相当细节的特写。拍完后抽出相机的记忆卡,准备把影像档传送到他的笔记电脑里。
在等待照片上传的空档,他给自己倒了杯茶。热开水和马克杯是他今早从厨房里带来的。很快地他就品尝起绿茶的清香口感。他双掌环抱着杯子,一边读着他在伦敦的时候所做的关于克斯特比城堡礼拜堂的笔记。
参考文献为数不多,推测大概是因为这儿是私人地产的关系。丹尼尔在一本探讨城堡建筑的维多利亚时期大书册里读到,克斯特比城堡里有一间「相当独特」的礼拜堂,内有「不同种类的义大利风格湿壁画。这些壁画表现出死人与活人相遇的恐怖场景」。
另外一个参考文献则是从一本于一九六○年代发行的英格兰东北部旅游指南中看来的。手册中印有许多鲜艳迷人的照片。克斯特比被称为「拥有一栋保存良好的十二世纪要塞和几幅重要的壁画」,并建议游客「事先向管家申请进入许可」。
最后一则文献则是刊登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不久后发行的一份期刊上。那篇文章提到「在北方的k城堡里有一幅诡异却又惊人的壁画」,还引用了十六世纪的财产清单,列出礼拜堂里的金饰银器,上头也同样地提到了《三个活人和三个死人》。
丹尼尔喝了一大口茶。仅凭着区区三则参考文献,他就可以找到堪称他研究生涯中最有价值的东西。他不禁对着祭坛感恩地致了敬。
此时他已经习惯了礼拜堂里的沉静。他知道这种感觉,也清楚该如何适应这样的环境。于是当一奇怪的声响出现时,他很快就听见了,即使一开始的音量很细微,鬼鬼祟祟似的。
丹尼尔放下杯子,仔细聆听。等到声音再度出现,他张望四周,寻找来源。那声音听起来好像──刀子或者指甲──在石头上刮擦的声音。他视线停在相机的三脚架上,心想也许是三脚架滑动所发出的摩擦地板声,可是那声音却又不是从架子的方向传来的。
他谨慎地站起身,往前跨一步。声音马上停了。他等待着,思忖着说不定是老鼠。然后刮擦声又出现了。这一次听起来几乎就像发了狂似的。
他走向中殿被阳光照亮的地方,循着怪声前进。目光被嵌在地板下的五座墓穴给吸引,每一座墓穴上头都有块刻着年份的铜制铭牌。丹尼尔顿时想起亚当有多么不情愿跟他说埋在墓穴里的人是谁,只说这些人都被诅咒了。端详着上头的年份,他不禁怀疑起这句话的真假:一二三六,一三八五,一五三三,一五三六和一七五三。
标着一三八五的墓穴里的居住者大概就是这座礼拜堂的创建人。丹尼尔的视线落在平滑的石棺盖上,意识到怪声原来是从地底下传出的。
站在墓穴上的他登时不寒而栗。声音是从一三八五还是一五三六传出的呢?他实在无法分辨。丹尼尔一一审视这五座墓穴,一边看一边倒退着走开,直到双脚再度站在礼拜堂的地板上。
刮擦声停了。
丹尼尔低头注视着墓穴,双手握成拳,肩膀因为紧张而绷的很紧。他静静等着,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他一边数着脉搏一边竖耳谛听着。
什么都没有。礼拜堂又是一片寂静。丹尼尔冷哼一声,笑自己多心,然后转过身去。他把手插进口袋里,却立即惊叫一声,原来是左手被某种锐利的东西给刺着了。
他连忙把手伸出来。他在半小时前放在长椅子上的小刀此时从牛仔裤口袋里掉了出来,当啷一声跌落在地。刀尖上沾有深红色的血。
「搞什么鬼……?」
丹尼尔惊讶地看着小刀。它是怎么跑到口袋里的?他试着找出合理的解释,翻过手掌查看伤势。出乎意料地,伤口竟然很干净。刀伤虽然很明显,四周的肌肉呈现白色,可是却没有流血。
就算他不是医生也看得出来不对劲。困惑多于恐惧,他轻轻地按压伤口周围,等待血珠子渗出表皮。可是一直没见红,于是他拨开伤口,忍住作呕的的yù_wàng,透过层层肌肤去看伤口深处──可还是不流血。
他不知道这情形意味着什么。丹尼尔的手开始发起抖来。伤口虽然阵阵作痛,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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