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胡仰天哈哈一笑,道:“他的身份咱们倒也大致知道,但若非这样的身份,他这人头,又如何配得上做楼姑娘的聘礼?”
容舒怒意上涌,一字字道:“那麽三位更该知道,这一出手,容某绝不会手下留情!”
邵当沈声道:“阁下的本事,我们兄弟知道,非是在下兄弟敢跟阁下伸手,只是我二弟不争气,为了个女人神魂颠倒,我们做兄弟的也是无可奈何。容少侠不肯割爱,咱们只好自己来取!”
话已至此,容舒知道再说也是无用,心中杀机大动,冷笑道:“三位有本事,不妨连在下的人头也一并拿去!”为今之计,唯有快刀斩乱麻,杀一儆百,今日若轻易被三人走脱,日後更不知会有多少人前赴後继而来!
邵胡笑道:“在下岂敢?”一摆判官笔,纵身直扑容舒。邵当邵圭提起兵器紧跟而上。
李知微躲在石阵中,眼看著四人在屋顶上纵跃来去,呼喝相斗,金铁交鸣之声不绝於耳,他直瞧得眼花缭乱,心里七上八下,忽然间目光一瞥,发出一声惨叫。只见四下里好几个人正向阵内逼进,也不知是邵氏三雄带来的人手还是旁的什麽人,显而易见是想趁著容舒被邵氏三雄缠住,趁机取他人头!
他跌坐在地,手软脚软,连声大叫:“容舒,救命,救命!”
但容舒打斗正紧,一时间哪里脱得出身来?片刻间那几人抢入了阵中,直向他逼近。
李知微手软脚软,有心要逃命,又想起容舒要他留在此处别动,霎时间,全身冷汗涔涔而下,脑中也不知转过了几千几万个念头。生死时刻,到底要不要信他?
那几人越逼越近,李知微眼睛越睁越大,张了口想要惨叫,却已吓得发不出声音。
但说也奇怪,那几人绕来绕去,屡屡就要抢到他身边,却不知怎的,东一转西一绕,稀里糊涂地便又绕了开去,几个人无头苍蝇般转得许久,明知道他近在眼前,却始终无法走到他身边。
容舒之母柳如眉妙手空空,轻功无双,更长於五行变化、机关之术,这项本事容舒虽然还未学全,匆忙之间,这阵势也只能略具雏形,但这麽几个江湖莽汉想要破解,莫说这片刻之间,便一生一世也是休想。
但终於有人大声喝道:“大家上石头!”站在石头上方,这阵势便一目了然,不难找到李知微。
几个人纷纷纵身跃上石头。李知微魂飞魄散,急忙抬头去看容舒。便在此时,容舒一声长啸,长剑一绞,将邵胡一只胳膊血淋淋地卸了下来。邵胡惨呼声未及出口,他已苍鹰般疾扑而下,拳脚齐出,在石头上的每个人身上或者击了一拳,或者踢了一脚,将几人悉数振出阵外。那几人跌下地来,人人吐血不起。
容舒击倒几人,更不停留,纵身又上了屋顶,口中厉声喝道:“剩下的两位,也请留下点东西再走!”
邵胡胳膊被废,邵当邵圭早红了眼睛,喝道:“咱们兄弟跟你拼了!”
但三兄弟围攻尚且不是对手,此时邵胡已废,剩下两人更不能取胜,不过二十余招,容舒一剑挑瞎了邵当一只眼,再过片刻,削掉了邵圭一只耳朵。三兄弟长声惨呼,容舒毫不迟疑,一人一脚,将三人砰砰砰地踢下地来。
这回不同方才,方才那些人虽然身受重伤,却并非不可治愈,但他踢邵氏兄弟的这一脚,却都踢在膻中穴上,三兄弟不但受伤极重,连内力也被废了个七七八八。他虽然终於还是心软,没有当场取了三人性命,但三兄弟纵横绿林道多年,仇家不少,这一失了武功,下场之凄惨,可想而知!
邵当挣扎起身,惨然道:“谢不杀之恩……”想要交代几句场面话,但惊怒过甚,终於再说不出话来。三兄弟早知容舒不易对付,但自付纵横西北道多年,武功手段俱足称雄,都想容舒孤身一人,自己兄弟便算胜不得他,只要能缠住他,一等手下取了李知微人头,即刻撤走,这麽算来,还是颇有把握。虽然不免大大得罪容舒,但江湖人最重声名,自己兄弟若能在他手中取得昏君人头,岂不即刻便能名扬天下?日後邵胡娶得楼红玉,加上琼楼势力,足以和容舒相抗。谁知容舒武功之高,更在自己兄弟预料之外,而带来的人手却被一个古怪至极的石头阵挡住,最终不但如意算盘落了空,还落得重伤残废的下场!
容舒跃下地来,默然看著邵氏三雄相互搀扶著,带著几名手下跌跌撞撞地离去。他父亲容孤雪行事正邪难辨,师父萧离当年却是侠名满天下,他秉承师训,虽然武功高绝,却极少杀人,平日便碰上为非作歹之徒,只要不是穷凶极恶,多半也只会加以惩戒,不会随意杀人。但今日邵氏三兄弟这便算断送在了他手里,日後更不知有多少人要步其後尘。这所有种种,归根到底,都是因了楼红玉之故。他和楼红玉本是知交,甚至原本还为了不能回应她的情意而甚感歉疚,这时却不由得怒意勃发。红颜祸水!
他转入阵中,找到李知微,道:“回房罢。”
李知微仍傻呆呆地跌坐在地上,浑身抖个不住。他已料知这一路不会平安,却直到此刻,才真正见识到江湖残杀的血腥酷厉。
好半天,他才怔怔抬头,低声问道:“你会不会丢下朕?”
容舒默然不答。
李知微也不再问,只仰头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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