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左宇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阮笑尘想的是什么他大概也猜得到,都说战场残酷,可是将军怎么会这么轻易被斩杀?
任何一个孩子都不会相信自己的父亲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去,更何况是一直将父亲奉为天的阮笑尘了。
阮笑尘突然沉默下来,久久的看着天空,突然就向外走去,只留下轻轻一句:“我想他了。”
周左宇不阻不拦也不动,看着自家少爷离开,默默的叹一口气。
想他了,少爷想的必定是览月公子洛清随,也好,也许,只有那个清冷无暇的少年王爷能帮少爷了。
一路到了晟王府,瞳儿早就等在了门口,见到阮笑尘便上前来:“阮少爷,我家公子等你多时了。”
“等我?”阮笑尘稍稍吃惊一下,连忙往那院里去。
洛清随站在阁楼上看着阮笑尘走近,安静的站着,阮笑尘仰头:“清随……。”
洛清随淡淡看他一眼,转身进屋,阮笑尘见状,也跟着上楼去。
进屋,洛清随坐在桌前,面前一杯茶,对面同样放着一杯,屋中烛光摇曳,他冲阮笑尘指了指对面,阮笑尘会意,坐下来,便听见洛清随轻灵之声缓缓道:“明日,我去环城。”
只一句,便让阮笑尘停下所有动作,他不解的看他,紧紧的皱眉:“为何?”
“阮笑尘,你相信吗?”洛清随抬头很认真的看他,那双耀黑的眸子中有着一些很奇怪的色彩。
阮笑尘苦笑一声,缓缓摇头:“不信!”他顿一顿,喝了一口茶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怀疑呢,我的清随真是聪明。”
若是往日,洛清随早该与他还嘴,可惜今日,他不过淡淡一笑道:“我要去看看,至少该弄清楚此事的真相,若说长英将军是战败被杀,却是怎么都说不通的。”
阮笑尘突然沉声:“清随……。”他双手紧紧握成拳:“清随……若是真是他所为,你……。”
若是真是皇上……
清随,你要如何?他毕竟是你哥哥……那时,你将如何自处?
洛清随笑的清和,却隐隐透出一股三尺青锋划破寒冰的冷冽来,不语,缓缓的转动着手中茶杯。
阮笑尘便笑出声来,他倾身过来抱住洛清随呢喃道:“清随啊,你不该为难,此事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不用为难的。”
心中有一丝暖流缓缓流淌而过,洛清随软了神色,任他抱着轻柔而坚定的说道:“我帮你。”
只三个清淡的字,便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帮你!洛清随愿助阮笑尘,不论怎样,都会帮你。
阮笑尘笑的更加畅快了:“清随啊,阮笑尘会被你宠坏的。”
“阮少爷自来不学无术,坑蒙拐骗无所不为,乃无赖中上等极品,本王身为北越晟王,岂能看你祸害百姓?”
“是!离了洛清随,本少爷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无赖,所以清随要一直陪着本少爷才行。”
“嗯。”
“要一直一直,都陪着本少爷啊。”
“嗯。”
……
阮笑尘紧紧的抱着洛清随,终于沉沉睡去,这几日,当真累坏了他,只有在洛清随身边,他才能这么放松吗?
阮笑尘醒时已经日上三竿,多日不曾安眠,醒来依旧有些迷茫,瞳儿一直守在门口,听见声音便推门进来:“阮少爷。”
他是极乖巧的小童,极有规矩,安静的站在一边等着阮笑尘起身,在他眼里,这好像跟伺候自家公子没有什么区别啊……
“你家公子呢?”阮笑尘问。
瞳儿偏偏头:“公子一早就走了,不过他没说要去哪里,公子从不告诉我们他的去向的。”
阮笑尘出门去,看了看四周,再问:“骑马走的?”
“是啊!”瞳儿点头。
阮笑尘不禁僵硬了一下,洛清随真的去了,去了已经沦陷的环城,为了……为了阮笑尘?
他不禁有些动容,原来,认识阮笑尘,只会将洛清随陷入更多的危险与麻烦中吗?那日的话你还是说错了,该是阮笑尘何其有幸认识洛清随啊!
一匹黑马,一个清瘦的少年,一身淡蓝衣裳,黑发如墨,目光平静似静湖,却又朗若星辰,神色清冷的奔驰与道上。
环城之中,东荷主将何焕坐镇其中,有探子来来报:“将军,北越方向来了一人!”
其实,环城每日进城出城者不计其数,让那探子注意到洛清随的原因很简单,那人太过于与众不同,盘查时所表现出的淡然与高贵,淡淡一眼,便像是看穿了他们,那清冷的目光,清绝的容颜,实在让见过的人难以忘记。
何焕剑眉倒竖:“人?”他略一思忖,追问道:“什么样的人?”
“是个淡蓝衣裳的少年人,骑着一匹马,眼神很冷。”
“有检查?”
“是的,没有发现他带任何武器!”
何焕微微眯起眼来,蓝衣,黑马,眼神清冷,少年?
脑中不禁浮现一人来,身形清瘦,神情清冷,手段冷厉,目光冷然,偏偏是那样的一个谪仙似的人物,却犹如地狱修罗的化身。
对东荷重臣的数次击杀无一失手,次次孤身一人,却可抵千军万马……
览月公子……洛清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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