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心中弥漫着对世事无常的悲怆,正当他眉头紧锁,就像身心和精神均受到了不可扭转的重创似的,突然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改变,颇为无奈而六神无主,深感怅然若失,不由自主陷入沉思,回忆和凭悼起往昔记忆犹新的种种美好时,一个瘦弱而无助的小身影,犹豫再三后,终于鼓起勇气,亦步亦趋的迈着瑟瑟缩缩,怯生生的细碎步子,向他这边一路悬空靠了过来……
诡异的空间里跟着便一下被炸开了窝——
“啊——”复活的尸体中,有人像麦哲伦感慨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呼了声。
“噢!天哪,实在不可思议,又是一个!”一个披头散发、脖子被撞断后头就歪扛在肩膀上的中年妇女吃惊道。
“简直难以置信!”一个满身血迹斑斑、金鸡独立拖着条皮肉还粘连在一起的断腿尸体,不相信地附和了一句。
“她和刚才那个男的莫非都变成鬼了!?”前胸被类似铁棍的尖锐物件,直接惨烈地捅了个血窟窿的胖子尸体,和旁边其他一个复活尸体议论道,那人在这起车祸中废了一条手臂,肩胛骨白森森地露在外面,触目惊心。
“什么鬼——哪儿来的鬼?看着根本不像。”搭话的是一个已开膛破肚、肠肚裏在衣裤下的中年男性的复活尸体。
“意思你见过鬼长什么样子?”另一个只剩半个脑袋、半个脸盘、半个鼻子、半张嘴巴和半个下巴的独眼尸体讥讽道。
“见过,就比你现在这个样子差上那么一点。”开膛破肚的复活尸体以牙还牙地回敬道。
“去去去——会说人话不?”
“md个乖乖,邪门了!”一个回家探望媳妇的农民工尸体骂骂咧咧了一句,他的后脑勺裂开一只碗那么大个血窟窿,从里面流淌出来呈乌红色的液体,黏黏糊糊,具体分不清是脑浆多些还是流血多些。
“我觉得一定是这个鬼地方的关系。”站在农民工旁边一个很有文化、自认为颇有绅士风度的公务员发表自己的看法道,他全身多处骨折,整张脸乌青发紫,嘴里一边说话一边还冒着血沫子,是门牙磕飞了还是……样子猥琐得令人作呕,全然没有半点他自认为的绅士风度。
“怎么说——你也认为这个地方很诡异?那咱俩可想到一快儿了,我也在这么琢磨。”有人立即点头赞同道,是个鼻歪眼斜、腰椎断裂后变成弓腰驼背的年轻小伙。
“瞧见没有?我就说嘛,你还不信,刚刚我就看到了,那个小女孩也能腾空行走,我没说慌,我没骗你吧!”那个之前便嚷嚷着说他见过小女孩腾空行走、尖嘴猴腮而且就像被人掏去内脏的干瘪尸体,这时也激动人心地叫嚣着对他身边临时凑到一起的同伴高声说道,他很幸运,车祸时他几乎没遭任何罪,是突然心脏起搏器阻塞,一下子窒息而死。
“干吗这么激动?我眼睛又没瞎。”但他的同伴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不但失去了一条胳膊——现在这条胳膊还累赘地挂在他的肩膀上——而且同时他还骨折了一条腿,两根或是三根肋骨,外加脑门上和头顶上各有一个鹅蛋大的淤血肿包,就跟绑了对牛角,不装羊了,直接改扮起牛来。
“我说你眼睛瞎了吗?”干瘪尸体不愿授人以柄地立即反唇相讥问。
“没有。”倒霉的临时同伴毫不犹豫也毫不掩饰地回答道。
“我就说嘛,可当时被你一口偏执的否决了,保不齐你心里还埋汰我呢!认为是我老眼昏花——对吧?但我明明就是看到了嘛!”
“对不起,你的确没说慌,你是个老实人,我刚才不应该怀疑你。”
倒霉的同伴尸体最擅长见势不妙,便顺风转舵地慌忙向对方道歉说。
“那倒不必,你太客气了。”
“不——完全应该向你道歉嘛!”
一个故作谦虚,一个假装动之以情——但彼此都心如明镜,完全是相互在打太极拳的架势,而且打得还不错,虽然离称漂亮还差上那么一点点。
“知错就改,这一点在你们年轻一代里,可是很难得一见,弥足珍贵哦!了不起,实在了不起。”
倒霉的同伴尸体在心里嘀咕:狡猾的老狐狸!很会顺杆儿爬嘛,一副实属圆滑地阴奉阳违的腔调。
“说笑,你太抬举我了——能在这种情况下认识你,我由衷感到高兴。”
干瘪尸体心里油然不屑:由衷感到高兴——真的吗?谦虚式的虚伪,不过就是场倒霉的萍水相逢而已。
“谢谢!黄泉路上能有你相伴,我已知足了。”
倒霉的同伴尸体:什么黄泉路上,莫非……我的天哪!
“何出此言?你说我们真的已经死了吗?”
干瘪尸体摇头:唉!现在都什么情况了还看不明白,糊涂蛋一个。
“难不成你还果真认为这是老天爷睁眼开恩啊!?”
这句话挺那个,一语道破玄机,直指问题的关键和要害,如同点中了倒霉的同伴尸体的穴位,让他那惨白的脸色不能再惨白了,仿佛有闲不住的好心人上赶着又帮他擦了层粉底。
“可我今年才刚满二十岁,连女朋友都没谈过一个,更别说媳妇了。”
干瘪尸体心里吃吃地笑:心不甘吗?没听说人生在世,十有**都tm不称心如意——我看活该!大好时光,你早干嘛去了。
“你不会想说,你还是个处子吧!”
倒霉的同伴尸体不易让人察觉地皱了下眉:奚落!真会逗逼,我是处子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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