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进转头一看,发现头发花白、形容憔悴的吴秀珍正以陌生的眼神打量自己。
想到本尊14岁离家、已经将近3年未回,内里又换了个灵魂,外貌、气质应该都有所改变,他连忙起身,热情地以当地方言打招呼。
“妈,我是小进啊,你认不出来了?”
吴秀珍惊讶地瞪大眼,泪水哗啦啦地直往下流。
她伸出布满老茧的粗糙大手,紧紧抓住陆怀进那白皙、细腻的左手,干裂的嘴唇剧烈抖动着,鼻涕渐渐拖了下来。
陆怀进用右手掏出餐巾纸交给吴秀珍,柔声安慰道:“妈,别哭了,我这就给爸转院,他很快就能好起来。”
吴秀珍接过纸巾擦眼泪、擤鼻涕,摇头叹息。
“我问过了,你爸这个伤,就算是省城的大医院也不一定治得好。听说要花二三十万呢,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我给你姐她们都打过电话,她们一听说要花钱,全部翻脸不认人。她们哪个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养大的,现在居然一个个地都说打小就像捡来的一样吃够了苦头,以后跟陆家没关系,连电话都不肯接了……”
说到这里,吴秀珍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陆怀进拥有本尊的记忆,知道陆建国、吴秀珍确实因为重男轻女而将所有好东西都留给了儿子,致使女儿们心怀怨恨。
这对夫妻根本不懂得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如今才会自食恶果。
二三十万啊……
别说他的钱都投进空间里了,就算全部存着,也凑不齐这么多。
陆怀进想了想,问道:“撞人的司机找到了吗?这些医疗费,应该都由他负责才对。”
吴秀珍摇了摇头,哭着说道:“我问过了,找到的希望不大。”
陆怀进沉思了一会儿,琢磨着从空间里拿一棵人参出来卖。
他找护士抄了份陆建国的病历,将吴秀珍叫到隐蔽的地方,自背包里取出两万块钱,吩咐对方仔细收好。
吴秀珍快速环视了一下无人的四周,小心翼翼地揣好钱,低声问道:“过年时,你刚汇了三万块钱过来,现在怎么还有钱?你不是在那边上学吗?又出去打工了?”
陆怀进怔了一下,问道:“你接到了几张汇款单?”
“两张,一张一万、一张两万。”吴秀珍说道,“我还觉得奇怪呢,怎么分两次汇,那样要多花钱吧?”
陆怀进猜测那两万块钱很有可能是罗清怡汇的,就找了个借口敷衍了过去。
他表示,自己要去省城的大医院咨询治病的相关事情,让吴秀珍安心留在医院照顾病人。
吴秀珍眼睁睁地看着陆怀进匆匆离去,待到儿子的身影消失了一阵子之后方才想起,刚才光顾着哭诉,还没招呼儿子吃午饭。
想到儿子大老远地从四九城赶来,现在连口饭都顾不上吃,又要趁着天色还亮赶去省城,她顿时心疼得直掉眼泪。
对比一下那些翻脸无情的女儿,再看这个孝顺儿子,她觉得自己重男轻女做得很对。
她那被女儿们伤害的心,因为儿子的到来而瞬间得到修复。
吴秀珍将钱存进银行,急急忙忙赶回医院。
她一进病房,就接到一位病人家属抛来的疑问。
“大姐,刚才那个俊小伙子,真是你儿子?”
吴秀珍瞧着那人满脸的怀疑,不高兴地说道:“当然是我儿子。我刚才没认出来,是因为他一直在四九城上学,好久没回来了。”
”在四九城上学?”另一位家属以怀疑的态度问道,”是打工子弟学校吧?"“当然不是!”吴秀珍更不高兴了,”我儿子上的可是重点中学,他是四九城户口。"
☆、第17章 垂危
“四九城户口?”第三个人嗤笑起来,讽刺道,“吹牛也要有个限度。四九城户口是一般人能弄到的吗?你们家要是真有那个本事,还留在这儿看病?骗谁啊!”
吴秀珍被激怒了,横眉冷目地盯着那个满脸不屑的中年大妈。
“我儿子的本事大着呢,就凭你,当然看不出来。要不然,怎么会有狗眼看人低一说呢。”
中年大妈顿时火了,掳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干架,被身旁的家属用力拉住。
听到自家人低声说“万一那小子真有本事,这一架打下来恐怕会惹来麻烦”,她顿时胆怯了,嘴上却不甘示弱。
“穷得掉渣,还敢打肿脸充胖子。有种把户口本拿来,让我亲眼看看。”
吴秀珍看出中年大妈的外强中干,底气更足了。
她高昂着下巴,轻蔑地说道:“就凭你?也配?”
她故意将“配”这个字的音拖长,听起来很像骂人的“呸”。
中年大妈气得满脸肥肉乱颤,却被吴秀珍的气势镇住,更不敢放肆了。
陆怀进连夜赶到z省省城钱安市,找了家快捷酒店住下。
他找前台打听了一下当地的知名医院和拍卖行,第二天一早,便背着包出去寻找拍卖行。
他挑了一家装修最气派的拍卖行——荣佳拍卖行,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人参,提出拍卖要求。
前台工作人员打电话叫来懂行的同事,那人一看到陆怀进拿来拍卖的人参,顿时眼前一亮,态度非常热情。
他将陆怀进领到贵宾休息室,端上绿茶,匆匆出门去请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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