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燕飞去了洗漱间拿来笤帚。
焦柏舟一句话没说,开门出去了。燕飞把地板扫了一遍,又拖了三遍,这才继续他的剪头发大事。他也不管卫文彬还在不在门外,经过这次如果那家伙还敢来找他的麻烦,他不介意让他嚐嚐进医院的滋味。
“我剪头发去了,等地板乾了你再动。”
“嗯。”
燕飞把他需要用到的“装备”都拿进了卫生间,锁了门。萧阳捂住心脏剧跳的胸口,缓缓坐下。他不会看错。燕飞揍卫文彬用的是真正的拳脚功夫,那功夫在部队上常见!可燕飞为什麽会?!
双手捂住脸,萧阳的心里乱极了。一个人怎麽可能死过一回之後变化那麽大?!心肝一颤,萧阳的脑袋里轰得一声,接著,他就用力拍了下脑袋。不可能,不可能,已经五年了!如果真的是,那怎麽可能过了这麽久?!如果真的是,燕飞为什麽不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但,为什麽?为什麽,和“他”那麽像?!
在燕飞的记忆中,距离上次动手其实也没过多久。打完了卫文彬,他脑袋里想到的更多的是那天晚上夜总会的那场混乱,或者说,制造那场混乱的三个人。想,真是想。二十多年的感情一下子要生生断掉,燕飞很难受。可是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又一次次地提醒著他五年的差距,他心里更是难受的要命。
对著镜子,一点一点剪去过长的头发。燕飞好似看到了曾经他站在那三人的身後,给他们剪头发。那三人成年前的头发几乎都是他剪的。後来三人开始追求发型,他自己也因为工作的关系得去高档发型屋弄头发,他就没怎麽给那三人剪过了。但他永远都记得手指在那三人的头发间穿过的感觉。邵邵的头发就像他的脾气,很硬。小小的头发最软。敬池是乾性发质,一到冬天头发就容易起静电,总要喷护发水。被遮住的眉眼逐渐显露出来,燕飞凝视镜中的自己良久。当他再次拿起剪刀时,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一个小时後,宿舍的门开了,焦柏舟走了进来。萧阳扭头看去,就看到颧骨发青的卫文彬站在门口。焦柏舟拿了卫文彬的拖鞋放在他面前,卫文彬脱掉还沾著泥巴的运动鞋,换了拖鞋,走了进来。看样子是被焦柏舟劝好了。
卫文彬的外套也不知道去哪了,身上的t恤有点脏。焦柏舟主动问:“燕飞还在卫生间?”
卫文彬坐在自己的凳子上,低著头。萧阳看了他一眼,回道:“他剪头发,还要洗澡,比较花时间。”
“他自己剪头发?”焦柏舟很吃惊。刚才太混乱,燕飞好像说了一句。
“嗯。他说他自己剪。他有洁癖,嫌外面的理发店脏。”不想卫文彬又误会燕飞是为了省钱,萧阳特别解释了一句。
焦柏舟张张嘴,最後笑笑:“他真是变了好多。”
“是啊。”萧阳意有所指地说:“所以我们也不要再拿过去的眼光看他了。他是燕飞,咱们的室友。”
“嗯。”焦柏舟也意有所指地说:“自从他从医院回来,咱们宿舍的卫生再也不用操心了。”
“他有洁癖,咱们要操心他还看不上呢。”萧阳一句话逗笑了焦柏舟。卫文彬还是低著头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接下来,也没人聊天了。又过了十分钟,卫生间的门开了。焦柏舟和萧阳同时看了过去,卫文彬的身体瞬间紧绷。
“燕飞,你这真是你自己剪的头发?!”焦柏舟不相信,这和去理发店没有差别吧!燕飞剪的可不是什麽简单的板寸,而是有发型的!虽然发型很简单,那也是因为是自己动手的原因,不可能剪的多麽时尚,但不能不说,换了发型的燕飞看上去帅气了许多!
萧阳的眼瞳紧缩,心跳几乎失衡,在燕飞出来的那一瞬间他差点喊一声“钟哥”。这个发型,他太熟悉了!
燕飞看了过去,也看到了卫文彬,他笑道:“哟,回来啦。”然後他撩撩自己的短发,问:“怎麽样,手艺不错吧?”
“厉害。”焦柏舟竖起大拇指。
燕飞把凳子水壶什麽的提到自己的桌前,擦著头发说:“以後你们懒得去理发店就找我吧,我收费很便宜的。”
“多少钱一次?”焦柏舟问。
好似刚才的不愉快并不存在,燕飞竖起一根指头:“一顿饭,至於请我吃什麽,就看你们自己的诚意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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