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石桥就快到花坊了,蔓笙轻巧地小跑过上坡,抬眼,一个心惊肉跳,前面痞痞地走来三人。
自己一眼就认出了打头的那个人。
精瘦蜡黄一张脸,眼睛凹陷得像恶鬼一样的男人,如今还独了左臂,走路失了衡,就更是不像人,西街一带的恶痞----顾一鹤
左右一胖一瘦正是其羽翼----楞二,王莫。
蔓笙压低头让出整条道,想从旁边绕走。
怎样才能成为恶痞,其中一项便是眼厉眸尖,瘦子王莫身体摆开一个“大”字拦住蔓笙的路。
蔓笙咬咬牙,体味一把冤家路窄,狗屎才到头。
自己一开口就会露了陷,蔓笙抬头和善一笑。
这时活剐王莫则将“眼厉眸尖”这一项专长发挥到了极致,尖声尖气怪叫道:“蔓笙!”
这一叫,另外两人便像嗜血的蚂蝗一般游走而来,顾一鹤浑浊不堪的眼中飘忽透出血腥与奸佞,盯得蔓笙一个哆嗦。
“蔓笙,你今天好像特有创意么?”王莫拖着长长的尾音,听得叫人气血上涌。
逃是逃不了了,蔓笙手捏藏在袖中的迷粉。
楞二这会儿子盯着蔓笙的嘴角瞧啊瞧,只怕要瞧出花来,才一本正经道:“今天的创意不在于主体而在于客体。”说着一只肥肥面包手伸向蔓笙嘴角,迅速地扣下那块媒婆痣。
放在鼻子旁嗅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放进来嘴里去尝,甜甜的赤豆甜沙在嘴里融开,楞二眼睛笑成花:“大哥,是豆沙,好甜呐。”
看得蔓笙心发慌,愣了半响,连撒迷粉也忘掉。
王莫表现很麻木:“好个客体,拉死你。”
楞二不理会他,自顾自品甜沙,反正自己武功不如他,机灵也不如他,唯一骄傲便是他那哲学造诣。
人就应该活得抽象,就像自己这身材,楞二又伸手去摸自己身板。
顾一鹤没法麻木,呕出一个恶心,出手就是给他扑鼻盖脸一掌:“没出息的胚,要是鼻涕垢看你笑不笑的出来。”
蔓笙这才反应,可迷粉已被手中冷汗湿透,只能逃跑了。
趁那三人不防,猛得向左前方冲去,楞二王莫见状也急忙向左扑去,蔓笙膝盖一弯身子倾侧,那二人扑空,假动作奏效,蔓笙轻巧转了向,向右侧闪身而去,云裳逆风蹁跹。
“笨蛋,右侧,还不快追。”顾一鹤一身的毛全数炸起。
两人得命饿狼般奔命狂追,王莫金光乍现,一下溜进偏道。
不出几步,王莫“嗖”地一下从旁侧巷道横飞出,蔓笙刹步不能,闷响一声,两头撞个结实。
蔓笙后退三步,扶墙才勉强站稳,颅内轰鸣,头痛欲裂,额头巨包一个。
楞二见机,亮出今生最勇猛的姿态,以最占便宜的姿势将蔓笙抱个满怀,头靠近蔓笙,用肥舌在刚才长媒婆痣的地方,又湿嗒嗒卷了一圈,在蔓笙耳旁轻声一句真甜后,才亮高嗓子道:“大哥,我擒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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