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三挑眉:“好。”
就是他不会生火。
“要喝茶。”乌巴尔说。
解三:“……我没钱买茶叶。”
少年脸色顿时又冷了下来,拿着砍柴刀就出来晃了晃:“茶。”
解三连忙退后,靠墙干笑道:“好好好,茶茶茶。”
乌巴尔似乎这才满意了,往被褥里缩了缩,道:“饿。”
“什么?”
“我,饿。”
“那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解三小心翼翼的询问。
乌巴尔躺在床上,忒大爷的说:“要热的。”
“……好,热的。”解三哭笑不得的走出来。
接着在院子里仰天长叹:“天哪,吃喝拉撒样样要管,老子哪儿来那么多钱?!”
村里有个大户,做布鞋,听说做的布鞋是近十条村子里最有手艺的,自从县太爷穿了他家布鞋后,便成了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布鞋大家。凡有人求他,莫不要恭敬称一声:刘师傅。
这刘师傅也是鼻孔翘得老高,走路从不看地。一身珠光宝气,恨不得别人不知道他是那做布鞋的刘师傅。
脚上那草鞋鞋垫就足足纳了十层底,足有三寸高。
解三穷,买不起布鞋,都是自己扎了草鞋穿。这会儿没钱了,就自然想到了刘师傅。从堂屋墙角的砖头底下拿了那五十两的银票,站起来走到门口,想了想又转回来。
这五十两银票乃是少年随身之物,上面还有纳记商号的印戳,若是交出去了,怕是很容易就惹祸上身。最后他把银票原地放回,又掀开另外一块砖头,从下面掏出一个匣子,打开匣子,拿出了一枚翠玉扳指,依依不舍的看了半天,最后轻轻叹了口气,揣在怀里,又把砖头原地放回,这才走出去。
刘师傅今日正好在堂,没去县城里帮贵族小哥们量脚纳鞋。
听说解三找他。
刘师傅“哼”的笑了一声,把手里的紫砂壶放下:“这个解老鬼找我做甚么?”
“老解说他有件值钱玩意儿要给您瞅瞅,换点儿酒钱。”大徒弟说。
“值钱玩意儿?”
“听说是前朝大官陪葬的东西。”
“哦?”刘师傅想了想,“这个解三儿,总是能挖到点儿稀罕东西,叫他进来,我瞅瞅。”
解三被刘师傅的大徒弟带到堂屋,远远就瞧见刘师傅正在点旱烟,那火石半天打不着,解三连忙上去接过火石,娴熟一敲,就起了火星,把烟丝点了。
刘师傅抽了一口,才带着笑道:“解三儿,怎么了。以前可是正眼都不看我两眼,这就突然献殷勤呢?”
解三嘿嘿笑了:“我说刘师傅,您这么说可就过了。我以前不敢瞅您,可不是您太富贵?哪儿敢?我这要不是挖出来了稀罕东西,才着急来献宝啊。”
“什么东西?我看看。”刘师傅说。
解三连忙从怀里掏出个脏兮兮的破布包,一层又一层的打开。
刘师傅在这边看得直皱眉头,又因为想瞧宝贝,忍耐半天。
那布包,一层又一层,打开一层还一层。
直到刘师傅火的眉毛直跳,才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只浑身翠绿,毫无杂色的上品翠玉扳指。
刘师傅吃了一惊:“好宝贝!”连忙拿过来,凑着阳光仔细瞧着。
“在哪儿弄来的?”
解三笑着解释:“这您可不能到处乱讲。我前几天穷的发慌,又想吃点儿肉打打牙祭,上后山去猎野鸡。没想到就让我找到个墓碑,我也不认识写了什么。反正挺大的,我就挖了。”
“你、你就随便挖了”刘师傅目瞪口呆,“你不怕有厉鬼?”
“这什么怕的?打仗的时候多了去。能比有棺材的私鬼弱?战鬼我都不怕,何况是个野鬼。”解三瞥了瞥嘴,“这玩意儿就在死人拇指上带着呢。”
刘师傅又看了看那扳指。
真是好东西。
“你要多少钱?”
解三拿出两只手指,比了比。
“二十两?”刘师傅说。
解三一个踉跄差点倒地:“二、二十两?”他明明想表达的是二百两!
“这个……二十两有点儿多啊。”刘师傅摸下巴。
苍天啊,这扳指当年是他花了一千两银子在京城最大的宝玉斋买的。现在竟然被不识货的叫价二十两还要讨价还价。
“十五两,十五两怎么样?”刘师傅说,“你这空手套白狼,有钱就不错了。再多我也给不了。”
“十、十五两就……十五……两吧。”解三咬牙吞了血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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