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柯”的身体晃了一下,他努力迈开腿,往前跑了两步,他看见法兰克的头发,就在前面的人堆里,很多人围在他家楼下,4舍,有一层的玻璃全都震碎了,玻璃渣掉了一地。
一个出门买菜的中年妇女头被划破了,周围围着她家里人,一个看起来刚上小学的小女孩正在大哭,中年妇女一手按着头,一手拍着小女孩的背,叫她别害怕。
场面十分混乱,不断有人穿着居家服跑出来,大拖鞋拍在地上发出扑扑的声音,凌乱的脚步充塞楼梯口。
“上面怎么样了?”法兰克冲上去,拉住一个刚跑出来的年轻人问。
“烧起来了!快报火警!”年轻人脸色苍白,慌里慌张地说道。
“快,火警电话!”
“好好地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都别守在楼下了,太危险,等火警来救人吧!”
楼门口的一圈人又散开了些,一个个退到安全的地方,仰头看着高处,高处没有玻璃的黑洞洞窗口四周全是焦黑的痕迹,黑烟从洞口飘出,看样子十分可怕。
哭声、议论声、脚步声,蔓延开的恐慌,使人恨不得立刻逃离灾难现场。
站在楼门口的法兰克犹豫了。
突然有人拽住他的衣服,急促地说:“外套给我。”
法兰克回头,发现是“小陈柯”,“小陈柯”的脸色看起来沉着冷静,眼珠不正常的震颤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你要干什么?”
“小陈柯”没有解释,直接上手扒法兰克的外套。
“是你装的炸弹爆炸了对不对!”法兰克愤怒地扭住“小陈柯”的衣领,“是你害死了他,是你!凶手!恶魔!”
“嗤”的一声,法兰克的衣服连着一条袖子被“小陈柯”撕了下来,他冷冷地抬头,幽黑的眸子凝向法兰克:“放手。”
“你不是人!你是魔鬼!”法兰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拳砸在“小陈柯”脸上,“小陈柯”手里攥着那件破外套,直接被打飞出去。
“小陈柯”一个翻身迅速起来,擦掉嘴角的血。
他站起身来,背向灾难现场,大步离开。
“陈孟闲!!!”法兰克冲着“小陈柯”的背影大吼,他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陈孟闲!!!你他妈不是人!!!”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脚下传来细草折断时吱喳的声音。
不管风怎么吹,都有吹不尽的焦糊味。
那个名字仿佛开启了一段记忆,一段美好却没有结果的暗恋。
情愫在挫败之后成倍滋生,宛如黑暗中见不得光的藤蔓,纠缠着,生长着,负面情绪吸干了名为喜欢的心情,把温柔眷恋掏空,用仇恨偏执填满,然后,用“欲|望”代替了“喜欢”,就像户口本上的名字,用“陈柯”代替了“陈孟闲”。
外表看起来没什么不同。
内里却完全不一样了。
在他们小时候经常走的那条梧桐小道上。
“我叫陈孟闲,不叫孟娴啊。”
“从小就叫你孟娴啊,你什么时候改名了?我不管,反正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叫孟娴。”
瘦小的孩子沉默了,他大多数时候都沉默。
当那个比同龄孩子更高挑显眼的男生转过身去,大步走开,瘦小的孩子才喃喃自语:
“……那也没有女字旁啊,你把我当成什么。”
冰凉的流水从手掌中绽开,溢出指缝。
哗哗流动的声音,就像血液。
《罗密欧与朱丽叶》原剧本中有一句话:流淌在血液里的誓言,就像烈火中的一根稻草。
而年幼时尤其如此,一方不经意地说会照顾你很久很久,另一方便当真了。可那誓言在说出口的一刻,就燃烧殆尽,化为乌有。事隔十二年,从x市返回家乡,重新踏入s中高中部的陈柯,见到了他思念了十二年的人,那个人却不认得他了。
想在灰烬里拼凑原初形状,必定会遭到挫败,而不死心的陈柯,再一次追着他去了b大,这次的结果还是一样。
不管是陈孟闲,还是陈柯,都未曾在周衍生命中留下任何痕迹。
身后传来跌跌撞撞追过来的脚步声,“小陈柯”脱掉自己的上衣,也用水管浇湿。
“陈柯,你他妈的不是人!!!”法兰克伸手去抓“小陈柯”的胳膊,骂了一串德文。
“你刚才叫我什么?”“小陈柯”回过头,一边问,一边把湿上衣裹在头上。
“陈柯??”法兰克恼怒,“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不是这个,你刚才叫我——”
“陈孟闲!你以前叫陈孟闲对吧?周发信息给我,求我救他,说他被你绑架了,这个名字,就是周告诉我的!!”
“小陈柯”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上衣流下的水从他额头上滴落,啪嗒,穿过睫毛,冰凉凉的掉在嘴角边。
那双喜怒莫测的眼睛,此刻仿佛被抽空了所有情绪,空洞洞地看着法兰克。
“你说什么?”“小陈柯”问,“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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